曹万琪大舅享了共产党的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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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文刊

静静地做自己，让世界发现你。

年12月30日（农历十一月十六），元旦来临之际，大舅走完了他人生的历程，驾鹤西去，享年82岁(年8月9日生)。

大舅的一生走得很憋屈。12岁时，外爷去世了，当时我母亲16岁，二舅4岁，外婆带着3个未成年的孩子，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因为贫穷的家境，母亲和两个舅舅都没上学；也是因为家贫，憨厚老实的大舅错过了婚姻，一生未娶。他年轻时，母亲曾经张罗着给他抱养一个孩子，可大舅执意不肯，说有侄儿侄女，老了侄儿侄女照样可以养老。就这样，大舅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赡养外婆，抚养侄儿侄女。

我记忆里，大舅是个种庄稼的好手，耕种犁耙样样精通，是村里的“庄稼筋”。大集体时他是队上“掌鞭的”（驾牛耕地），小时候坐在地头，看大舅手舞鞭子，在田地里“哒哒”“咧咧”，是何等的威风；新翻的泥土，齐齐整整有堎有样，是何等壮观，我很是敬佩大舅。

包产到户后，大舅更是把自己种庄稼的“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舅舅家的庄稼种得比别人家的都好，每年总比乡邻们“多收三五斗”；除了种庄稼，大舅还擅长饲养，家里喂几头牛，几只羊，牛羊养得肥又壮，每年靠卖牛羊，又创收了三五千，因为舅舅善经营，家里有余粮，银行有存款，是十里八乡名副其实的“瓷实户”、“美实户”，也是邻里羡慕的对象。

大舅一辈子勤俭持家，艰苦朴素。平时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穿得破破烂烂；即使春节买件新衣服，过了年赶忙收藏起来，等来年过年取出来再穿，就这样一件新衣服，穿了一个“年”又一个“年”。几十年来，大舅几乎没下过馆子，偶尔去集市赶集或去庙会上看戏，路程再远也要赶回家吃饭。偶尔给他些零花钱，总要拉扯半天，说“没处花”，然后存起来，交给侄娃侄女，有人曾见他积攒成包的“一毛”“两毛”纸币都被虫咬了还舍不得花掉。晚年他去了敬老院，把院里发给他的衣服省下来拿回家，把每个月发的几十元零花钱积攒起来偷偷交给侄子。

舅家有恩于我们。也许是母亲与舅舅们从小相依为命结下的特殊情结，舅舅一直很照顾我们。大集体时，我们兄妹年幼，又都在学校读书，家里劳力少，是队上出了名的老“缺粮户”。每年分的粮食季季青黄不接，关键时刻，舅舅总慷慨解囊接济我们，春上送小麦，冬天送红薯干、送玉米，我们每次去舅家也很少空着手回来，小时我们抬，大点儿我们挑，粮油、米面、芝麻、花生，给者不拒，舅舅家俨然是我们家的粮食“储备库”。

分田到户后，我们家分了几块薄地，缺劳力，又没耕牛，父母难上加难。常言道：亲戚只怕亲戚穷。舅舅经常去我们家帮父母干农活，春种、秋收，除草、施肥，我们家哪道沟里有地，舅舅比我们都清楚。农忙时节，舅舅忙完自家地里农活，就赶着牛去我家帮父母种地，有时连种子、化肥都搭上了，舅舅从没把我们当外人。那时我们家不单是“缺粮户”，也是“缺钱户”，每年买化肥、缴提留款的时候，母亲常去舅舅家借钱“打急症”；学期开学，学杂费无着落时母亲也常去舅舅家挪借，还与不还，舅舅们也不计较，村子里都羡慕我们有家好亲戚。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舅身体大不如从前，但他依然不辍劳作。大舅无子女，依据国家政策，给他申请了五保，让他去了敬老院。起初他说啥也不肯，我们用尽劝说吓唬之法，他才勉强同意。可去了一阵，他说在那里“闲得着急”，又找借口跑回家。我借故敬老院要扣他养老费，他才极不情愿地去住了下来。

敬老院的环境好，院落似花园，房舍似宾馆，每个房间配有空调，冬不怕冷，夏不愁热；政府安排有人专职管理，安排有护理人员服务院民，吃住玩井井有条，老人们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开心舒畅，有滋有味。季节变换统一发放衣物和生活用品，月月还发零花钱。大舅慢慢适应了敬老院的生活，安心住了下来，但他心里还是牵挂着家，牵挂着家里的农活，时常请假回家转转，尤其是农忙时节，还请假回去帮侄娃或侄女干农活。

前年，大舅突发脑梗，医院，出院后落下了病根，也留下了后遗症，一条腿行动不便，柱上了拐棍。两年来，尽管药物不断，但这种病一旦染身就再也回不到从前，医生叮嘱：复发一次严重一次，需要好好保养。可大舅无儿无女，有谁疼怜？今年七月，他旧病复发，再次医院，住了一周院后，医生也无回天之术，大舅偏瘫卧床，又失去了话语能力，成了只会“嗯啊”的“哑巴”。侄儿侄女都找了一千个理由拒绝赡养，尽管“舅甥如父子”，我们有义务照料他，可我们毕竟是“外”甥，管多了也招“非议”，大舅就被侄儿侄女送回了敬老院。

敬老院为大舅安排了护理人员，大舅大小便失禁，护理员大姐为他买来尿不湿、尿裤、尿褥，天天为他换衣晒被；同屋和邻屋的室友都伸出了友善的手，他们给大舅洗脸喂饭、喂茶喂药，甚至为他擦屎刮尿，无微不至，胜似亲人，临床的大叔说：自己的爷爷90多岁去世前，他也没有为他擦过屎端过尿呢！每次通过视频，看着大舅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脸上露着笑容，我很是感激！

在护理人员和室友的细心照顾下，大舅在敬老院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大舅走得很安然，尽管没有享受到至亲们的天伦之乐，但他享受到了党的温暖，享了党的好政策的福！

（全文完）

曹万琪，男，河南省南阳市内乡县赤眉镇人，本科学历，中学高级教师，南阳市作协、影协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内乡作协副秘书长，内乡影协副秘书长，本人喜山乐水，喜欢摄影，爱好文学，偶有拙作发表于报刊、网络。出版有散文集《我自故乡来》。

作家文刊《青春在》（Youthexists）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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