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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故园一个左权人的记忆



辽阳守护神:祝融与左权

乡情是一杯浓酽酽的茶,我品茗着故乡的神韵,穿越时空的阻隔,在那些或发黄或崭新的书页中阅读生育我的土地缀成的字字行行,若有若无地唏息着那隐约的书香……

家乡故城始建于祝融山上,虽然旧日城池已无踪可觅,但雍正年间修就的《辽州志·城池》把我们的先人娓娓道来:“辽阳城,州北二里,祝融氏所建。唐武德三年迁之,古人于旧址立祝融庙以志。”故城在春秋辖于晋,战国初属韩,后归赵。秦时属上党郡,东汉末年始置燎河县,之后历代隶属多变,数易其名,燎阳,辽阳,交漳,辽山,辽州,辽县。

咏读这些旧日的名称,想起很多乡人极爱“辽阳”之称,我便乘兴妄加揣测这一名称的涵义。辽,由遥远引申为开阔之意,登临太行山麓不禁使人油然而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阳,山势起伏,凸起之势是为阳;清漳河滔滔南去,又应合了这“山南水北”之谓,更何况这一字还蕴蓄着明亮温和的浓情厚意。我遥望城北那山,至今老百姓还惯称为火神山,辽阳,盖神置之地也,我便找一找那祝融去……

尽管那些久远的上古神话裹携着岁月的流沙莫衷一是,尽管历代文人几经修饰那些传说离完美还有一段距离,但我仍然醉意于那“你一言我一语”的梦幻中了。

祝融在神话中或为炎帝后裔,或为黄帝后孙颛顼之后,但他被封为火正官,尊为火神却是众口一词。当然我更倾心于前一种说法,《白虎通·五行》语“炎帝者,太阳也。”正所谓天之诸神,莫大于日;天之诸神,唯日为尊。我恍惚看见先民顶礼膜拜那一轮红如丹火的太阳鸟,我们是崇神的一族,太阳,伟大的曦神,烛照我们生命和梦想的光明之神。祝融传为炎帝之后,传为火神,给我们这些后来者留下多少不尽的遐想呵!

火神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海外南经》)。他是后人想象中的天帝之骁将,曾奉帝命杀鲧于羽郊(《海内经》:“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钉鲧于羽效。鲧复生禹,帝用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又助成汤伐夏桀,助武王灭商纣,兴仁德之火,破固若金汤之城,废不义之君,救民于暴政,战功卓著,彪炳千秋。火神祝融,是什么驱使你驻足于我之家乡,是什么使你端坐庙宇静供后来之人奉祀?是缘于火能御寒祛邪、化生为熟吗?是你把光明和温暖的火种带给故土先人吗?当逢临春节和元宵佳节,故乡家家户户垒火,赶在拂晓前点燃,升火熏烟,驱灾祈福,那由空心绣球砖砌得高高的火塔,那由草柴和煤炭烧着的“晓火”,不正是对祝融永恒的纪念?

而这火神确乎是在遥远的南方,他作为南方保护神又由来已久,横亘于云梦与九嶷之间的南岳衡山是他的老家,那最高的山峰名曰祝融峰,在峰顶雄踞着气宇辉煌的祝融殿……

县城的州衙樵楼,本页图片为李斌手绘,更多图片见手绘左权,老辽县的记忆与乡愁

时间穿梭而逝,数千年后,家乡的火神庙在沧海桑田的历变中虽然香火仍盛,但虚幻的神灵终将奈何不了侵略者的血腥践蹭,当抗日战争的硝烟弥漫在辽县的天空,在火神镇守南方之地湖南诞生了又一个英雄,他一直向北走来,走进了我的家乡辽县。他就是左权将军,一个“钢铁般坚强、狮虎般勇敢”(朱德语)的辽阳一地的现世守护神,他浴血太行,力庇吾乡,直至壮烈殉国!彭德怀在年亲撰之《左权同志碑志》中这样写道:

“……幼聪敏,性沉静。稍长读书,即务实用,向往真理尤切。年参加中国共产党献身革命,生死以之。始学于黄埔军校,继攻于苏联陆大。业成归国,戮力军事,埋头苦干,虚怀若谷,虽临百险,乐然不疲。以孱弱领军长征,倍见积极果决之精神。中国红军之艰难缔造,实与有力焉。迨乎七七事变,倭寇侵凌,我军奋起抗敌,作战几遍中原。同志膺我军副参谋长之重责,五年一日,建树实多。不幸于年5月25日清漳河战役,率偏师与十倍之倭贼斗,遽以英勇殉国,闻得年仅三十有六。壮志未成,遗恨太行。露冷风凄,恸失全民优秀之指挥;隆冢丰碑,永昭坚贞不拔之毅魄。……”

“闻道将军血战死,倾眶热泪湿衣裳”。年的“九·一八”,辽县党政军民五千余人集会于当时县府所在地西黄漳村,为永志将军之丰功伟绩,辽县易名为左权县,从此华夏版图上的这个地名便倍受中国乃至世界反法西斯的人民的注目,从此一曲家乡民歌《左权将军》唱遍赤地神州……

县城陵园街的老槐树

城北清康熙末年重修之祝融祠(俗称火神庙)的飞楼翠阁,早在文化大革命的劫难中就已灰飞烟灭了;北街路上原为清代供奉在位帝王的生祠——万寿宫的旧址上,抗战胜利后便改扩建起左权将军烈士陵园。而今,平素园中偶有稀稀落落的人们逡巡其中,背手闲游,只有那些胸带红领巾的孩童们在队日活动时伴着昂扬的鼓号声涌入,园中才增添些许激情肃穆的景象,当年陶铸曾吟“死有鸿毛与泰岱,几人赤血换炉香”,今天,炉香在何处袅袅燃起呢?是不是在家乡人每个人的心中呢?伫立在陵园门前,我抬头看看斗拱飞檐、雕梁画栋的新门楼,却隐隐觉得比起以前的灰砖青瓦似乎不仅仅是少了一份朴素的美……

家乡左权人文胜景拾遗

夸耀养育自己的一方故土,是中国人普遍的心理情怀,或曰景致独秀,或曰土产丰美,更重要的是地因人杰而灵,便留传下许多或史传典载或乡野穿凿的名人轶闻趣事,人土相映,别有洞天,所谓“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正是这个道理。翻阅新旧县志,或风流名士或显赫闻人,与家乡辽阳一地有着千丝万缕般关联的亦大有人在。

旧传之“辽阳八景”中“许洞清风”和“高欢云洞”两处便是人景合璧的怡人写照。许由是上古时著名的隐士,传说他为避尧帝禅让天下,匿居箕山,农耕而食;又闻请其出任九州长官,以之污听而生洗耳趣事。家乡箕山有“许由洞”、“洗耳泉”似为佐证,又有许由洗耳于颍水之说,因此这类故事河南、安徽亦不乏类似传闻,但如诸葛孔明是出于“襄阳”还是“南阳”,不过是无谓之争罢了。

避位,诚许由高风亮节也;洗耳,则未免矫情造作,我想谈及“隐”,还当首推同属晋中的介休一地流传的焚于绵山的介子推。

“高欢云洞”,据清光绪《辽州志》载,因北魏、东魏两朝权臣高欢曾在此避暑而得名。高欢虽出身于怀朔低级武官,不过一介鲜卑化了的汉人,但依仗个人的勃勃野心与超人权谋,征战四方,终于成为控制北魏、东魏政权的“太上皇”,重演了东汉以来一代奸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伎。高欢在晋阳建大丞相府,史称“霸府”,遥控魏都洛阳朝政,“高欢云洞”即传为高欢往来于晋阳、洛阳途中避暑之一站。后高欢子高洋废魏自立,但荒唐的北齐王朝很快便被北周灭了,三年后,高氏又被灭族,正所谓“良医不能救无命,强梁不能与天争”。不过,高欢当政时节,在缓和民族矛盾、致力于东西魏重新归一等方面,因顺应了历史潮流还是有所作为的。

家乡县志人物传略篇,首介春秋时晋国执政“先轸”。《水经注》中说“辽山县西南黄崖山,先轸所出也”。晋献公二十一年,公子重耳为避难流亡国外,漂泊达十九年之久,先轸与狐偃等一批近臣随行,为五贤之一。他先后随重耳到过翟、卫、齐、曹、宋、郑、楚等国,此行中介子推曾割股啖君,不愧为未来君父重耳的恩公,后因秦晋之好,一行人定居秦国。晋惠公十四年,重耳由秦送回,返晋即位,为晋文公。文公五年先轸封为中军元帅,统率三军,时军政一体、文武不分,故又为正卿,成为晋国最高军政长官。因宋背楚附晋,晋迫于情势出兵援宋,先轸审时度势,不以传统“结日定地,各居一方,鸣鼓而战,不相诈也”之战法,而是窥透“兵者诡道”,善用谋略,既全了晋文公当年避于楚时的诺言“退避三舍”,又在城濮之战中大胜楚军。城濮之战是历史上“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此战之后,晋文公大会诸侯,成就霸业。“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这五个先后称霸的诸侯,史称“春秋五霸”。文公死后晋襄公继位,次年先轸率军与秦进行了崤山之战,全歼秦军,古籍载,“匹马只轮无反者”或“无一人得脱者”,从战役上而言这是我国军事史上第一个干净漂亮的伏击歼灭战战例,而从战略上而言,先轸只认为秦是晋称霸中原的潜在敌人,却过早地破坏了秦晋联盟,将盟友推向敌方,怪乎人言“春秋无义战”。崤山之战,晋俘秦三帅,因文公夫人赢氏原为秦女,求情于襄公,三帅获释复归于秦。先轸面君闻知此事愤而唾地,后自悔对君无礼,在当年与翟军作战时,只身冲入敌阵,“自解其甲以受箭,箭集如猬,身死而尸不僵仆”,“怒目扬须,不异生时”,翟将既畏且敬先轸元帅之神勇,以香水净体,锦袍裹身,还与晋国,后葬于阳城南二里处。现在左权河南村后山岗上,仍有先轸墓,州人曾于墓旁建“晋大夫祠”。抚往追昔,甚感于先轸将军之先国后君、有国有君,从未挟权自重,真正忠勇无双,州人实应多多缅怀,但星移物换,英雄墓早已是荒冢草掩,罕有后人凭吊,愈发显得冷落凄清……

从金戈铁马的古战场离开,我依然寻梦辽州。县志载,我国元代影响颇剧的紫金山书院便在家乡东部晋冀交界的上庄村,元代在天文、历法、数学、水利等多方面均卓有建树的一代奇才郭守敬曾求学于此。据说峰峦叠翠、绝壁万丈的紫金山的山腰处至今仍有“紫金山书院”石碑一块,我无缘前去置身于前辈当年昂首问天、风骨肃立的紫金山巅,知道北京积水潭附近的汇通祠即郭守敬纪念馆,便偷闲前往一观。过卧波小桥,沿曲径拾阶而上,四周假山叠石,林荫掩映,远眺西山,南临清波,正合“水自山出,归入瀚海”之意。山顶一处小院素雅幽谧,院中端居郭守敬的汉白玉胸像。京都人念之,饮水思源,因为当年蒙忽必烈重用的郭守敬执掌都水监,曾主持开发当时为元大都水源的白浮堰,开通惠河,京城人至今受益匪浅,他一生足迹遍及半个中国,从事水利建设,极大地促进了当时的经济发展,因此展厅正中悬联“都水功在人间,太史名垂宙宇”。但我想郭守敬一生“纯德实学为世师法”,其最大成就还是在天文学上,京城人强调他“开畅疏源流,兴万世之利的宏规”,不免喧宾夺主,淡化了其“创历法仪器,作四海测验的壮举”。我复转道前往建国门古观象台,睹物思人,以其为代表编制的《授时历》实施近四百年,为世界上古代历法史中使用最久者,比通用之公历早三百余年;主持制造了简仪、仰仪、高表等十多种天文仪器,其中简仪为世界上最早采用赤道装置的仪器,诸如此类“世界之最”,不一而足。我站在那些蕴蓄着无穷宇宙玄机的巨大天文仪器前,遥想郭师当年,于辽州紫金山中,当星布天幕万籁俱寂之时,他仰望夜空,山风徐来,把他的衣角轻拂,这崇山深壑是如何砥砺出他那博大的胸怀和眼界的呢?

追念这些尘封的往事,觉得家乡在乡土教育上殆乎无功,我及至成年才返乡“补课”,而这些,不仅仅是上文提到的史载雄才的种种业绩,还有辽阳一地的历史沿革、文物遗存、古建民居等等,都应该在乡人幼小的心灵中深埋下来。爱国小而化之即为爱乡,爱家大而化之亦为爱乡,这种“爱”不单纯是一种情感,它附着在对许许多多美好事物的感性认识和理性思辩中。这种爱会使得我们在夸耀家乡之时,不至流于夜郎自大、井底之蛙般的自慰,而是真正持有自知之“明”,并透过今天,洞悉未来。

四牌楼,越来越远的梦

小城俗称“衙门口”的十字街头,曾是家乡至为繁盛的闹市中心,因毗邻旧时辽州州署衙门而名。又因原来四个街口各有一座牌楼,老一辈儿的乡人们也把这一片儿叫做“四牌楼底”。我无缘置身在那牌楼合围而成的天井形街心里,那斗拱飞檐、石基木架的“四牌楼”,早在抗战结束后不久就已经拆除了。只是从宋树元老先生的旧文中憾然读到,那四牌楼的匾额上,曾依次书就“东抚太行”、“南萦清漳”、“西锁晋疆”、“北拱神京”的字样,家山的胸襟曾是那么地气度恢弘。四牌楼,于我而言,只是心中的一个梦景。

想象中的衙门口四牌楼

多少次登临距衙门口北面仅数步之遥的三元阁,面南环顾,东西两厢商铺林立的街衢以方位而名为东街、西街,中轴往南就是大南街了。在三元阁这昔日的最高处,小城尽收眼底,呈丁字形格局缓缓地四下延展,青瓦灰砖砌就了“七街、八巷、九圪廊”,在其中生息着敦厚安恬的世代乡民。矗立在大南街中段的过街钟楼,它应是城里最沧桑的身影之一了。据载这楼阁创建于余年前的金代天德二年。那时,小城偏安于昏聩腐败的南宋辖治之外,暂时归入了以“金”行号的完颜家族的疆域。那金国在乱世中,与辽、元并吞南宋,也不过仅苟延了一百多年就灰飞烟灭了,而这钟楼和巨大的八卦铁钟,却在江山和岁月的沉浮中,默默地间或轰鸣地存留了下来。到了年,在衙门口的西南角,又盖起了一座与小城整体风格迥异的西式礼拜堂,块块方石错缝插花,砌楼成塔,和三元阁、钟楼一道渲染着昨日衙门口的辉煌。变迁中,或阶段性有所修葺,或遗弃闲置,一任自然人为的合力毁损,这三座历经风雨的小城代表性建筑,也日渐灰暗了……

最近这几年,全国众多的地方都在一日千里地大搞旧城改造,似乎唯此一途,方能凸显“现代化”的成果和进程,偏僻的家乡小城亦不例外。我即便一年两三趟地返乡,也还是不免为它街市间转瞬而生的变化感到惊诧不已。城中心早已向东北方向偏移,改称为辽阳街的东街西街路面也拓宽了。我逡巡在衙门口不再繁华喧闹的十字街头,儿时印象中高高大大的三元阁、礼拜堂、钟楼已淹没在幢幢新盖的高楼中,显得是那么的低矮、破败和无助。

衙门口的礼拜堂

我往西关坡下走去,记忆中正月十五闹社火时,人们必到皇母圣圪廊去观灯。那里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搭起小牌楼,圆木圪榄的架子上遍插柏树圪枝,再点缀上大红对联、五彩纸花,更有麻头纸扎染浸色的元宵吊笺,在横楣上迎风翻卷。好象全城的能工巧匠都聚居到了这窄窄的圪廊,又是八角宫灯状的走马灯,又是层层叠叠的莲花灯,更有白菜灯、南瓜灯等等造型各异的彩灯杂陈其间,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但这些都只是旧时光里的盛况,而今逢临良辰,越来越富裕的乡民们,却不知缘何日渐疏离了那份贫困时犹存的意兴情趣,只随意买两个最普通的红灯笼,随意地挂在不再有牌楼的门前。与皇母圣圪廊相对的小南头儿,也是一样的落寂,过街楼阁下只有几个慵懒的老人静静地守着那一拢旺火,全然没有了昔日喧天的红火中攒动的人群。整个西关前街的两旁街景依旧,接近尽头处,远远就能望见刘家旗杆院那砖雕的门楼,只是不知道这旧景旧情在“旧城改造”的风潮还能存续多久。

过去的岁月留给家乡小城城乡的种种印痕,在山西这个传统文化厚积、历史文物众多的氛围里,也许确乎算不了什么,但对我们小城人而言它们是唯一的。因此我们改造家园的心愿、对城镇的建设规划,应在总体格局上充分保有一地本身在时空上的立体感。正是因为这些古建民居,这些深深蚀刻着每个历史发展时期的印记,小城才得以完整而生动地向后来者娓娓诉说那份属于自己家园的更迭变迁。更何况,在传统习俗和居住环境的长期影响下,小城人早已相对固化下来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千篇一律的、毫无个性的楼宇,如何调适他们早已习惯了的那份对院落和四邻的亲近呢?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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