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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老和尚的十七次开示六
虚云老和尚的十七次开示
目录
序言一、宣统三年在上海静安寺成立佛教总会上海居士林请普说二、民国二十二年在福建功德林佛七开示三、民国三十二年在重庆慈云寺开示四、民国三十二年贵阳黔明寺开示五、民国三十五年八月十八日在广州中山会馆各界欢迎大会上开示六、民国三十六年在香港东莲觉苑开示七、丁亥年--民国三十六年--八月一日在澳门平安戏院开示归戒八、民国三十六年九月廿七日在广州联义社演说九、医院演讲十、参禅与念佛十一、参禅的先决条件十二、禅堂开示十三、参禅警语十四、修与不修十五、师公老和尚的开示十六、乙未年--一九五五年--闰三月十一日至七月十七日在江西云居山开示十七、癸巳年--一九五三年--正月初九至二十三日在上海玉佛寺两个禅七开示
虚云老和尚的十七次开示之六
十六、在江西云居山开示(二)
乙未年--一九五五年--闰三月十一日至七月十七日
佛法教典所说,凡讲行持,离不了信、解、行、证四字。经云:“信为道源功德母。”信者,信心也。华严经上菩萨位次,由初信到十信,信个什么呢?信如来妙法,一言半句,都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言语,千真万确,不能改易。修行人但从心上用功,不向心外驰求,信自心是佛,信圣教语言,不妄改变。解者,举止动念,二谛圆融,自己会变化说法,尽自己心中流出,放大光明,照见一切,这就是解;虽然明白了,不行也不成功,所以要口而诵,心而惟,心口相应,不相违背。不要口上说得锦上添花,满肚子贪瞋痴慢,这种空谈,决无利益。“心惟”是什么呢?凡有言语,依圣教量,举止动念,不越雷池一步,说得行得,才是言行无亏。若说得天花乱坠,所做男盗女娼,不如不说。“行”有内行外行,要内外相应;内行断我法二执,外行万善细行。证者,实证真常。有信,有解;没有行就不能证,这叫发狂。世上说法的人,多如牛毛,但行佛法的,不知是那个禅师法师。什么人都有一些典章注解,如心经、金刚经、八识规矩颂,乃至楞严经等,其中有些人只是要鼻孔,虽然注了什么经,而行持反不如一个俗人,说食不饱。动作行为,有内行外行之分。“内行”要定慧圆融,“外行”在四威仪中严守戒法,丝毫无犯。这样对自己有受用,并且以身作则,可以教化人;教化人不在于多谈。行为好,可以感动人心。如怡山文所说;“若有见我相,乃至闻我名,皆发菩提心,永出轮回苦。”你行为好,就是教化他。不要令人看到你的行为不好,而生退悔心,这会招堕无益。牛头山法融禅师,在幽栖寺北岩石室住静,修行好,有百鸟衔花之异。唐贞观中,四祖遥观此山气象,知有异人,乃躬自寻访。问寺僧曰:“此间有道人否?”僧曰:“出家儿那个不是道人!”祖曰:“阿那个是道人?”僧无对。别僧曰:“此去山中十里许,有一懒融,见人不起亦不合掌,莫是道人么?”祖遂入山,见师端坐自若,曾无所顾。祖问曰:“在此作什么?”师曰:“观心。”祖曰:“观是何人?心是何物?”师无对,便起作礼。曰:“大德高栖何所?”祖曰:“贫道不决所止,或东或西!”师曰:“还识道信禅师否?”祖曰:“何以问他?”师曰:“响德滋久,冀一礼谒。”祖曰:“道信禅师,贫道是也。”师曰:“因何降此?”祖曰:“特来相访,莫更有宴息之处否?”师指后面曰:“别有小庵。”遂引祖至庵所,惟见虎狼之类,祖乃举两手作怖势。师曰:“犹有这个在!”祖曰:“这个是什么?”师无语。过一回,祖却于师宴坐石上书一“佛”字,师睹之悚然。祖曰:“犹有这个在!”师未晓,乃稽首请说真要。祖曰:“夫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一切戒门、定门、慧门,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离汝心,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无阙少,与佛何殊,更无别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观行,亦莫澄心,莫起贪瞋,莫怀愁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不作诸善,不作诸恶,行住坐卧,触目遇缘,总是佛之妙用,快乐无忧,故名为佛。”师曰:“心既具足,何者是佛?何者是心?”祖曰:“非心不问佛,问佛非不心。”师曰:“既不许作观行,于境起心时,如何对治?”祖曰:“境缘无好丑,好丑起于心,心若不强名,妄情从何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遍知。汝但随心自在,无复对治,即名常住法身,无有变异。吾受璨大师顿教法门,今付于汝,汝今谛受吾言,只住此山,向后当有五人达者绍汝玄化。”牛头未见四祖时,百鸟啣花供养,见四祖后百鸟不来,这是什么道理呢?佛法不可思议境界,天人散花无路,鬼神寻迹无门,有则生死未了,但无又不是。枯木岩前睡觉,一不如法,工夫便白费了。我们就不如古人,想天人送供,天人不管你。因为我们没有行持,真有行持的人,十字街头,酒肆淫坊,都是办道处所,但情不附物,物岂碍人?如明镜照万像,不迎不拒,就与道相应;着心迷境,心外见法就不对。我自己也惭愧,还是摩头不得尾,谁都会说的话,说出来有何用处?佛祖经论,你注我注,注到不要注了。讲经说法,天天登报,但看他一眼,是一身狐骚气,令人退心招堕。所以说法利人,要以身作则。要以身作则吗,我也惭愧! 这几天我没有进堂讲话,请各位原谅。我不是躲懒偷安,因为身体不好,又没有行到究竟,只拿古人的话和大众互相警策而已。我这几天不讲话,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有病,大家都知道我力不能支,众人会下讲话,不提起气来,怕大家听不见;提起气来,又很辛苦,所以不能来讲。第二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你我有缘,共聚一堂。但人命无常,朝存夕亡,石火电光,能保多久?空口讲白话,对于了生脱死有何用处?纵然有说,无非是先圣前贤的典章。我记性不好,讲不完全,就算讲得完全,光说不行,也无益处。出言吐语,自己要口诵心惟,要听的人如渴思饮,这样则说者听者都有受用。我业障重,一样都作不到,古德是过来人,我没有到古德地位,讲了打闲岔,不如不讲了。现当末法时代,谁能如古德那样,在一举一动,一棒一喝处,披肝见胆,转凡成圣?我十九岁出家,到今百多岁,空过一生,少时不知死活,东飘西荡,学道悠悠忽忽,未曾脚踏实地,生死到来就苦了。沩山文说:“自恨早不预修,年晚多诸过咎,临行挥霍,怕怖慞惶,壳穿雀飞,识心随业,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年轻修行不勇猛,不死心,不放下,在名利烦恼是非里打滚,听经、坐香、朝山、拜舍利,自己骗自己;那时年轻,不知好歹,一天跑百几里,一顿吃几个人的饭,忘其所以,所以把宝贵的光阴混过了。而今才悔“早不预修”,老病到来,死不得,活不成,放不下;变为死也苦,活也苦。这就是“年晚多诸过咎”,修行未曾脚踏实地,临命终时,随业流转,如鸡蛋壳破了小鸡飞出来,就是“壳穿雀飞,识心随业。”作得主者,能转一切物,则四大皆空,否则识心随业,如人负债一样,他叫你快还老子的钱,那时前路茫茫,未知何往,才晓得痛苦,但悔之已晚。举眼所见,牛头马面,不是刀山,便是剑树,那里有你说话处!同参们,老的比我小,年轻的又都是身壮力健,赶紧努力勤修,打叠前程,到我今天这样衰老,要想修行就来不及了。我空口讲白话,说了一辈子没有什么意味。少年时候,曾在宁波七塔寺讲法华经,南北东西,四山五岳,终南、金山、焦山、云南、西藏、缅甸、暹罗、印度,到处乱跑,闹得不休息。那时年轻,可以强作主宰,好争闲气,及今思之,都不是的。同参道友们!参禅要参死话头,古人说:“老实修行,接引当前秀。”老实修行,就是参死话头。抱定一句“念佛是谁”,作为根据,勿弄巧妙;巧妙抵不住无常,心坚不变就是老实。一念未生前是话头,一念已生后是话尾;生不知来,死不知去,就流转生死。如果看见父母未生以前,寸丝不挂,万里晴空,不挂片云,才是做功夫时。善用心的人,禅净不二;参禅是话头,念佛也是话头;只要生死心切,老实修行,抱住一个死话头,至死不放,今生不了,来生再干。“生生若能不退,佛阶决定可期。”赵州老人说:“汝但究理,坐看三二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高峰妙祖住死关,雪峰三登投子,九上洞山,赵州八十犹行脚,来云居参膺祖,赵州比膺祖大两辈,是老前辈了。他没有我相,不耻下问。几十年抱住一个死话头不改,莲池大师入京师,同行的二十多人,诣遍融禅师参礼请益。融教以“无贪利,无求名,无攀援贵要之门,唯一心办道。”既出,少年者笑曰:“吾以为有异闻,乌用此泛语为!”大师不然曰:“此老可敬处正在此耳!”渠纵纳言,岂不能掇拾先德问答机缘一二,以遮门户?而不如此者,其所言是其所实践,举自行以教人,这是救命丹。若言行相违,纵有所说,药不对症,人参也成毒药。你没有黄金,买不到他的白银;有黄金就是有正眼,有正眼就能识宝,各自留心省察,看看自己有没有黄金! 金刚经上须菩提问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说:“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所谓降者,就是禁止的意思。使心不走作,就是降伏其心。所说发菩提心,这个心是人人本具,个个不无的;一大藏教只说此心。世尊夜睹明星,豁然大悟,成等正觉时,叹曰:“奇哉!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可见人人本来是佛,都有德相。而我们现在还是众生者,只是有妄想执着罢了,所以金刚经叫我们要如是降伏其心。佛所说法,只要人识得此心。楞严经说:“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达摩西来,只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当下了然无事。法海禅师参六祖。问曰:“即心即佛,愿垂指谕!”祖曰:“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智通禅师看楞伽经约千余遍,不会三身四智,礼六祖求解其义。祖曰:“三身者,清净法身,汝之性也;圆满报身,汝之智也;千百忆化身,汝之行也;若离本性,别说三身,即名有身无智。若悟三身,无有自性,即名四智菩提!”马祖说:“即心即佛。”三世诸佛,历代祖师,都说此心;我们修行,也修此心,众生造业,也由此心;此心不明,所以要修要造。造佛造众生,一切惟心造。四圣六凡十法界,不出一心。四圣是佛、菩萨、缘觉、声闻,六凡是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这十法界中,佛以下九界都叫众生。四圣不受轮回,六凡流转生死,无论是佛是众生,皆心所造。若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那里来个十法界呢。十法界皆从一念生,一乘任运,万德庄严,是诸佛法界;圆修六度,总摄万行,是菩萨法界;见局因缘,证偏空理,是缘觉法界;功成四谛,归小涅槃,是声闻法界;广修戒善,作有漏因,是天人法界;爱染不息,杂诸善缘,是人道法界;纯执胜心,常怀瞋斗,是修罗法界;爱见为根,悭贪为业,是畜生法界;欲贪不息,痴想横生,是饿鬼法界;五逆十恶,谤法破戒,是地狱法界。既然十法界不离一心,则一切修法,都是修心。参禅、念佛、诵经、礼拜、早晚殿堂,一切细行,都是修心。此心放不下,打无明,好吃懒做等等,就向下堕;除习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就向上升。自性本来是佛,不要妄求,只把贪瞋痴习气除掉,自见本性清净。随缘自在,犹如麦子一样,把它磨成粉之后,就千变万化,可以做酱、做面、做包、做饺、做麻花、做油条,种种式式,由你造作。若知是麦,就不被包、饺、油条等现象所转。饽饽、馒头,二名一实,不要到北方认不得馒头,到南方认不得饽饽;说来说去,还是把习气扫清,就能降伏其心。行住坐卧,动静闲忙,不生心动念,就是降伏其心。认得心是麦面,一切处无非面麦,就离道不远了。 楞严经说:“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理者是理性,即人人本心。本来平等之性,天台宗的六即,是圆教菩萨的行位。一、理即,是说一切众生旨有佛性,有佛无佛,性相常住也。凡夫唯于理性与佛均,故云理即。二、名字即,闻说一实菩提之道,于名字中,通达了解,知一切法皆为佛法,一切皆可成佛。三、观行即,心观明了,理慧相应,所行如所言,所言如所行。四、相似即,始入别教,所立之十信位,发类似真无漏之观行。五、分证即,始断一分无明而见佛性,开宝藏,显真如,名为发心住。此后九住乃至等觉四十一位,分破四十一品无明,分见法性。六、究竟即,破第四十二品元品无明,发究竟圆满之觉智,即妙觉也。理即虽说众生即佛,佛性人人具足,但不是一步可即。古德几十年劳苦修行,于理虽已顿悟,还要渐除习气。因清净本性染了习气,就不是佛;习气去了就是佛。既然理即佛了,我们与佛有何分别呢?自己每天想想;佛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何以他那么尊贵,人人敬仰;我们则业识茫茫,作不得主,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怎能使人相信呢。我们与佛不同,其中差别,就是我们一天所作所为,都是为自己;佛就不是这样。金光明经上说:“于大讲堂众会之中,有七宝塔,从地涌出,尔时世尊,即从座起,礼拜此塔,菩提树神白佛言:何因缘故,礼拜此塔?佛言:善天女!我本修行菩萨道时,我身舍利,安止是塔。因由是身,令我早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世尊欲为大众断疑网故,说是舍利往昔因缘:“阿难,过去之世,有王名曰摩诃罗陀,时有三子,见有一虎,适产七日,而有七子,围绕周匝,饥饿穷悴,身体羸损,命将欲绝。第三王子,作是念言:我今舍身,时已到矣!是时王子,勇猛堪任,作是大愿,即自放身,卧饿虎前,而以干竹,剌头出血,于高山上,投身虎前。是虎尔时,见血流出,污王子身,即便舐血,噉食其肉,唯留余骨。尔时大王摩诃罗陀,及其妃后,悲号涕泣,悉皆脱身服御璎珞,与诸大众往竹林中,收其舍利。即于此处,起七宝塔,是名礼塔往昔因缘!”你看这是佛的行为和我们不同之处。舍身饲虎,不知有我,我相既除,怎能不成佛呢。我惭愧得很,跑了几十年,还未痛切加鞭,放不下。不讲别的,只看二六时中,遇境逢缘,看打得开打不开?少时在外挂单,不以为然,至今才知错过了。在教下听经,听到讲得好的就生欢喜,愿跟他学;听讲小座,讲得不如法的,就看不起人,生贡高心,这就是习气毛病。在坐香门头混节令,和尚上堂说法,班首小参,秉拂讲开示,好的天天望他讲,不好的不愿听,自己心里就生障碍。其实他讲得好,我又学不到行不到,他好与不好,与我何干?讲人长短的习气难除,上客堂里闲舂壳子,说那里过冬,那里过夏;那里茶饭如何如何,那里的僧值如何如何,维那和尚如何如何,说这些无聊话,讲修行就是假的了!名利两字的关口也难过,常州天宁寺一年发两次犒劳钱,平常普佛,每堂每人衬钱十二文,他扣下二文,只发十文;拜大悲忏每堂每人六十文,他扣下十文,只发五十文;七月期头,正月期头。凡常住的人,一律平等发犒劳钱,就有人说多说少的,这是利关过不得。一到八月十五日大请职,别人请在前头,请不到我或请小了,也放不下;这是名关过不得。既说修行,还有这些名利,修的是什么行呢?事要渐除,就是要除这些事,遇着境界,放不下的也要放下,眉毛一动,就犯了祖师规矩,听善知识说过了,就勿失觉照,凡事要向道上会。道就是理,理者心也,心是什么心?心就是佛。佛者,不增不减,不青不黄,不长不短,如金刚经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透得这些理路,即和佛一般,以理治事,什么事放不下?以此理一照就放下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烦恼是非从何处来呢?要想修行,过不去的也要过去,会取法性如如,各人打起精神来! 达摩祖师曰:“明佛心宗,行解相应,名之曰祖。”行解相应,就是说得到行得到。古人有说得到行不到的,亦有行得到说不到的,说属于般若慧解,行属于实相理体,二者圆融无碍,就是行说俱到。小乘守偏空见法身,行人惑未破尽,理未打开,所以说不到五品位后,讲得天花乱坠,行不到,不能断惑证真。而今我们说的多,行的少,这就为难了。说的是文字般若,从凡夫位说到佛位;如何断惑证真,怎样超凡入圣,都分得开,临到弄上自己分下,就行持不了,这是能说不能行。沩山警策说:“若有中流之士,且于教法留心。”也算好的。我们不但行不到,连说也说不到。古人一举一动,内外一如,念念不差,心口相应。我们的习气毛病多,伏也伏不住,更谈不到断了。只是境风浩浩,无真实受用,要说也拿不出来。从经论语录典章上和平时听到的拿来讲,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讲前忘后,讲后忘前,讲也讲不到;既然行解不相应,空活在世就苦了。一口气不来,未知何往,我正是在这个时候了。一入梦就不知甚么妄想,就不能作主,生死到来,更无用了。日日被境风所吹,无时放得下。既作不得主,讲也无用。我今多活几天,和你们说,还是泥菩萨劝土菩萨,但你们受劝是会获益的,只要莫被境转,如牧牛要把稳索子,牛不听话就给他几鞭,常能如此降伏其心,日久功深,就有到家消息! 这两天老朽打各位的闲岔,旧厕所拆了,新的未完工。各位解手有些不便,你我在世上做人都是苦,未明白这个道理变化,这里不适意,那里也不适意,看清楚了,总是动植二物互养。一切动物都有粪,若嫌他不净,就着色香味;在五色五味香臭等处过日子,在好丑境缘上动念头,修行人也离不得衣食住,虽是吃素,五谷蔬菜没有肥料就没有收成,屎尿和得好,才有好庄稼。植物吸收尿屎愈多愈长得好,人吃了这些植物,岂不是吃屎尿吗?吃饱了又屙,又作肥料,又成植物,又拿来吃;这就是动物养植物,植物养动物,屙了食,食了又屙;何以食时只见其香不见其臭呢?食既如此,衣住也是一样,织布的棉花,架屋的木料,都要肥料。可见我们穿也是粪,住也是粪,何臭之可嫌呢!未等新厕所修好,便拆旧厕所的用意,是要利用旧厕所的材料来修新厕所和牛栏,如果现在不用,后来用在别处就怕他污秽,若弃却不用,又恐成浪费招因果,其实说秽,则身内身外皆秽,明得此理,一切皆净皆秽,亦不净不秽。僧问云门:“如何是佛?”门曰:“干矢橛!”屎橛是佛,佛是屎橛,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些理路看不清,就被色相所转!看穿了就如如不动,一切无碍。要想不被境转,就要用功。 动静无心,凡圣情忘,则何净秽之有?有古人言句,我们虽会拿来说,做是做不到,其意义也不易了解。何以拿干矢撅来比极尊贵的佛呢?明心见性的人,见物便见心,无物心不现;了明心地的人,动静净秽都是心。僧问赵州:“如何是佛?”州曰:“殿里底!”曰:“殿里者岂不是泥龛像?”州曰:“是。”曰:“我不问这个佛!”州曰:“你问那个佛?”曰:“真佛!”州曰:“殿里底。”对这问答明白了,你就知道一切唯心造,见物便见心的道理,举止动念就有下手处,有着落了。若净秽凡圣心不忘,就把本来处处是道场,变成处处是障碍了。你试试看,上佛殿、下毛厕的时候反照一下! 昨夜库房职事对我说,明天结夏的节令要吃普茶,买不到果子等物,库房什么都没有,怎样办呢?我说:我在这里住茅蓬,不知什么时候,只知月圆是十五,看不见月亮就是三十。草生知春,雪落知冬,吃茶吃水我不管,我这不管就惭愧了。年轻时到处跑,搅了几十年,至今白首无成,这些过时节的把戏看多了。怎样吃普茶,这是和尚当家的事。每年时节,各宗不同。宗下二季,是正月十五和七月十五日,谓冬参夏学;律下四季,是正月十五日解冬,四月十五日结夏,七月十五日解夏,十月十五日结冬,这就是大节日。律下今天结夏安居,坐吉祥草,行筹结界,九十天不能出界外一步。佛制结夏安居,有种种道理的。夏天路上多虫蚁,佛以慈悲为本,怕出门踏伤虫蚁,平常生草也不踏,夏天禁足是为了护生。又夏日天热汗多,出外化饭,披衣汗流,有失威仪,故禁足不出。同时夏热,妇女穿衣不威仪,僧人化饭入舍亦不方便,所以要结夏安居。昔日文殊三处过夏,迦叶欲白槌摈出,才拈槌,乃见百千万亿文殊,迦叶尽其神力,槌不能举。世尊遂问:“迦叶!拟摈那个文殊!”迦叶无以对。这可见大乘小乘理路不同,菩萨罗汉境界不同。若宗下诸方丛林,昨夜起就有很多把戏,上晚殿时传牌,班首小参秉拂,今朝大殿祝圣。唱:“唵捺摩巴葛瓦帝”三遍,又祝四圣,下殿礼祖,三槌磬白日子,顶礼方丈和尚毕,对面展具,有众和合普礼三拜后,又礼影堂,到方丈听和尚升座说法,这个早上闹得不亦乐乎。下午吃普茶,和尚在斋堂讲茶话,律下不用升座,古来丛林有钟板的才叫常住,否则不叫常住。云居山现在说是茅蓬,又像丛林,文不文,武不武;不管怎样,全由方丈当家安排。他们不在,我来讲几句,把过去诸方规矩讲给初发心的听。既然到此是住茅蓬,就要痛念生死,把生死二字挂在眉毛尖上,哪里搅这些把戏。参学的人要拿得定主宰,不要随时节境界转。古人婆心切,正是教人处处识得自己,指示世人于二六时动静处,不要忘失自己。镇州金牛和尚每日自做饭供养众僧,至斋时畀饭桶到堂前作舞,呵呵大笑曰:“菩萨子吃饭来!”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门曰:“胡饼!”后人有诗曰:“云门胡饼赵州茶,信手拈来奉作家,细嚼清风还有味,饱餐明月更无渣!”这是祖师在你一举一动处点破你,使你明白一切处都是佛法。衢州子湖岩利纵禅师于门下立牌曰:“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拟议即丧身失命。”僧来参,师便曰:“看狗!”五台山秘魔岩和尚。常持一木叉,每见僧来礼拜,即叉其颈曰:“那个魔魅教汝出家?那个魔魅教汝行脚?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速道!速道!”吉州禾山无殷禅师,凡学人有问,便答曰:“禾山解打鼓!”其余还有祖师专叫学人抬石挑土等等不一的作风。会得了,一切处都是道;会不了的,就被时光境界转。这里不如法,那里不适意,只见境风浩浩,摧残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烧尽菩提之种,生死怎样能了呢?般般不如意,种种不现成,正好在这里降伏其心;在境上作不得主就苦了,说得行不得固然不对,但我们连说也说不得,就更加惭愧了。苏东坡在镇江,一日作了一首赞佛偈曰:“圣主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将此偈寄到金山给佛印禅师印证。师看完,在诗后批了“放屁放屁”四字,便寄回苏东坡。东坡见批就放不下,即过江到金山,问佛印说:“我的诗那里说得不对?”佛印曰:“你说八风吹不动,竟被两个屁打过江来!”我们说得行不得,也和东坡一样,一点小事就生气了,还说什么八风吹不动呢。出家人的年岁计算,和俗人不同。或以夏计,过了几个夏,就说僧夏几多。或以冬计,过了多少冬,就说僧腊若干。今天结夏,到七月十五解夏,十四、五、六三日名自恣日,梵语钵刺婆刺拏,旧译自恣,新译随意。这天使他清众恣举自己所犯之罪,对他比丘忏悔,故曰“自恣”。又随他人之意恣举自己所犯,故曰“随意”。这就是佛制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现在佛门已久无自恣,对人就不说直话了。这里非茅蓬,非丛林,不文不武,非牛非马的今天结夏,也说几句东扯西拉的话应个时节。 今天雨水纷纷,寒风彻骨,大家不避艰辛的插秧,为了何事呢?昔日百丈惟政禅师向大众说:“你为我开田,我为你说大义。”后来田已开了,师晚间上堂。僧问:“田已开竟,请师说大义!”师下禅床行三步,展手两畔,以目示天地云:“大义田即今存矣!”大家想想,百丈老人说了什么呢?要用心体会圣人的指点。我这业障鬼骗佛饭吃了数十年,还是摩头不得尾。现在又不能陪大家劳动,话也没有可说的,勉强应酬讲几句古人的话,摆摆闲谈。志公和尚十二时颂中辰时颂曰:“食时辰无明,本是释迦身,坐卧不知元是道,只么忙忙受苦辛。认声色,觅疏亲,只是他家染污人。若拟将心求佛道,问取虚空始出尘。”既然坐卧都是道,开田自然也是道,世法外无佛法,佛法与世法,无二无差别。佛法是体,世法是用。庄子也说“道在屎溺”,所以屙屎放尿都是道。高峰老人插秧偈曰:“手执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佛法非同异,千灯共一光,你们今日插秧,道就在你手上。坐卧是道,插秧也是道,低头就是回光返照。水清见天,心清就见性天,六根是眼耳鼻舌身意。和色声香味触法打交道,便不清净,就没有道了。佛性如灯光,房子一灯光满,房内虽有千灯亦皆遍满,光光不相碍;字宙山河,森罗万象,亦复如是。无所障碍,能回光返照,见此性天,则六根清净,处处是道。要使六根清净,必须退步;退步是和楞严经所说一样:“尘既不缘,根无所偶,反流全一,六用不行,十方国土,皎然清净。”这就是退步原来是向前,若退得急,就进得快;不动是不成的。根不缘尘,即眼不被色转,耳不被声转等,作得主才不被转。但如何才能作得主呢?沩山老人说:“但情不附物,物岂碍人?”如今日插秧,能不起分别心,无心任运,就不生烦恼。心若分别,即成见尘,就有烦恼,就被苦乐境界转了。孔子曰:“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心不在,即无分别;无分别,就无障碍;食也不知其味了。鼓山为霖道霈禅师,精究华严,以清凉疏钞和李长者论文字浩繁,不便初学,乃从疏论中纂其要者,另辑成书。由于专心致志,不起分别念故,有一次侍者送点心来,置砚侧,师把墨作点心吃了也不知,侍者再至,见师唇黑,而点心犹在案上,这就心无分别,食而不知其味,我们今天插秧,能不起分别心,不生烦恼心吗?若能则与道相应;否则坐卧不知元是道,只么忙忙受辛苦,长期在烦恼中过日子就苦了。烦恼即菩提,要自己领会! 世界上人,由少至老,都离不了衣食住三个字。这三个字就把人忙死了,衣服遮身避寒暑,饮食少了就饥渴,若无房子住,风雨一来无处躲避,所以这三个字一样少他不得。人道如此,其余五道亦是一样。飞禽走兽虎狼蛇鼠,都要安身住处,要羽毛为衣,也要饮食。衣食住三事本是苦事情,为佛弟子不要被他转。佛初创教,要比丘三衣一钵,日中一食,树下一宿,虽减轻了衣食住之累,但还是离不了他。现在时移世易,佛弟子也和世人一样为衣食住而繁忙,耕田插秧一天到晚泡在水里,不泡就没有得食,春时不下种,秋到无苗岂有收?可见一粥一饭,来处不易。要花时间,费工夫,劳心力,才有收成。为佛弟子,岂可端然拱手,坐享其成?古人说:“五观若明金易化,三心未了水难消!”出家人不能和俗人一样,光为这三个字忙;还要为道求出生死。因为要借假修真,所以免不了衣食住,但修道这件事,暂时不在,如同死人。古云:“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所以道人行履,一切处、一切事,勿被境转,修道如栽田,谷子变秧,插秧成稻,割稻得米,煮米成饭。佛性如种子,众生本性与佛无异,自心是佛,故曰佛性。这种子和秧稻米饭相隔很远;不要以为很远,就不相信这种子会成饭。成佛所以要先有信心,即把种子放在田里,等它发芽变秧,这时间又怕焦芽败种,错过时光。就是说修行要学大乘,勿误入小乘耽误前途。插秧了以后要薅草,等于修道要除习气毛病,把七情六欲,十缠十使,三毒十恶,一切无明烦恼都除净,智种灵苗,就顺利长成,以至结果。修行要在动用中修,不一定要坐下来闭起眼睛才算修行;要在四威仪中,以戒定慧三学,除贪瞋痴三毒,收摄六根如牧牛一样,不许它犯人苗稼。美女在前,俗人的看法,是前面一枝花;禅和子的看法是,迷魂鬼子就是她。眼能如是不被色尘所转,其余五根都能不被尘转,香不垂涎,臭不恶心,甚么眉毛长,牙齿短,张三李四,人我是非都不管。 拾得大士传的弥勒菩萨偈曰: 老拙穿衲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有人骂老拙,老拙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他自干了;我也省气力,他也无烦恼;者样波罗蜜,便是妙中宝;若知者消息,何愁道不了! 也不论是非,也不把家办,也不争人我,也不做好汉,跳出红火坑,做个清凉汉,悟得长生理,日月为邻伴,这是一切处都修道,并不限于蒲团上才有道;若只有蒲团上的道,那就要应了四料简的:“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人生在世,人与人之间,总免不了有时说好说歹的。打破此关,就无烦恼。说我好的生欢喜心,就被欢喜魔所惑;三个好,送到老。说我不好的,是我的善知识,他使我知过必改,断恶行善。衣食住不离道,行住坐卧不离道,八万细行,不出四威仪中。古人为道不虚弃光阴,睡觉以圆木作枕,怕睡久不醒,误了办道。不独白日遇境随缘要作得主,而且夜间睡觉也要作得主。睡如弓,要把身弯成弓一样,右手作枕,左手作被,这就是吉祥卧。一睡醒就起来用功,不要滚过去滚过来,乱打妄想以至走精。妄想人人有,连念佛也是妄想。除妄想则要做到魔来魔斩,佛来佛斩,这才脚踏实地。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如此用功,久久自然纯熟。忙碌中,是非中,动静中,十字街头,婊子房里,都好参禅。不要只知忙于插秧,就把修行扔到一边为要! 佛说三藏教,谓诸修行人修因证果,要经历三大阿僧祇劫的时期,才能成功。独禅门修证很快,可以“不历僧祇获法身”,两相比较,前者要经千辛万苦才能成功,真是为难;后者只要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当下顿断无明,就可立地成佛,快得很!其实条条蛇都会咬人,不论小乘大乘,渐教顿教,想真正到家都不容易。诸位千山万水,来到云居,都是为办道讲修行而来,总以为打了叫香,在蒲团坐下来,止了静就叫修行;开静的鼓声响了去睡觉,打三板起来上早殿,又是修行;开梆吃粥后,坐早板香又是修行。打坡板出坡,掘地种田,搬砖挑土,屙屎放尿,认为打闲岔,就忘记修行了。坛经说:“自性能含,万法是大,万法在诸人性中。”若单以坐香上殿为修行,出坡劳动时,功夫往哪里去了呢?坐香上殿时功夫又从何处跑回来呢?以出坡劳动为打闲岔,有一处不能用功,则处处都不是话头;都不能用功了。古人说:“道向己求,莫从他觅!”我年轻时,在外面梯山航海,踏破铁鞋,也是为了修行办道看话头,心中只求贪多,如猿猴摘果一般。摘了这个,丢了那个,摘来摘去,一个都不到手。现在眼光要落地了,才知道以前所为都是不对。楚石老人净土诗云:“人生百岁七旬稀,往事回观尽觉非,每哭同流何处去,抛却净土不思归;香云玛瑙阶前结,灵鸟珊瑚树里飞,从证法身无病恼,况餐禅悦永忘饥!”人生七十,古来已稀,更难望人人百岁。几十年中所作所为,人我是非,今日回想过去的事,尽觉全非。何以觉得非呢?拿我来说,自初发心为明自己的事,到诸方参学,善知识教我发大乘心,不要作自了汉,于是发心中兴祖师道场,大小寺院,修复了十几处,受尽苦楚烦恼磨折,天堂未就,地狱先成。为人为法,虽是善因而招恶果,不是结冤仇,就是闹是非,脱不了烦恼。在众人会下,又不能不要脸孔,鹦鹉学语,说几句古人典章,免被人见笑,而自己一句也做不到。现在老了,假把戏不玩了,不再骗人,不造地狱业了,去住茅蓬吧,就来到云居,结果又是业障缠绕逃不脱,仍然开单接众造业;说了住茅蓬,又搅这一套,就是说得到,做不到,放不下,话头又不知那里去了。脱出那个牢笼,又进这个罗网。寒山大士诗曰: 人问寒山道,寒山路不通, 夏天冰未释,日出露朦胧; 似我何由届,与君心不同, 君心若似我,还得到其中!夏天冰未释,就是说我们的烦恼放不下。即如前几天总组长为了些小事闹口角,与僧值不和,再三劝他,他才放下。现在又翻腔,又和生产组长闹起来,我也劝不了。昨天说要医病,向我告假。我说:“你的病不用医,放下就好了。”我这些话只会说他人,不会说自己,岂不颠倒?修行虽说修了几十年,还是一肚子烦恼,食不下,睡不着,不知见什么鬼,误了自己还是误谁,临插秧他就去了,我自己也不是的。说易行难,莫造来生业,回头种福田,前生没有脚踏实地做功夫,没有好善因,所以今生冤家遇对头,都来相聚了。年轻人要留心,不要学我放不下,我痴长几岁,有点虚名,无补真参实学,各位要种好因,须努力自种福田!
出家人天天讲修道,如何谓之修道呢?修是修造,道是道理。理是人人的本心,这心是怎样的呢?圣言所表,心如虚空,说一个空字有点笼统,空有顽真之分,我们眼所见的虚空,就是顽空。那不变随缘,随缘不变,灵明妙用,随处自在,能含一切万物的才是真空。修行人要明白这样的真空,识自本心,见自本性,清清白白,明见无疑,就是见道。拿北京来作比喻,若从地图看北京,有方的圆的,横的竖的,宫殿街道,南海西山等等名目。看到能背得出,终不如亲到北京一次,随你提起哪里,他不用看图就能说得清清楚楚;只看图而未曾到过北京的人,别人问起来虽然答得出,但不实在,而且有很多地方答不出的。修行人见道之后,如亲到北京,亲见“本自清净,本不生灭,本自具足,本无动摇。”能生万法的本性,不同依文解义的人,只见北京图而未亲到北京。“空”就能摆得开,无挂无碍;“不空”就摆不开,就有挂碍;所说和所作就不一样。所以说:“空可空非真空,色可色非真色;无名名之父,无色色之母。”色空原来无碍,若实在明见此理,则任他天堂地狱,随缘不变,不变随缘,无挂无碍;不明此理的人,虽能说得天花乱坠,也无真实受用。古来有一位老修行,在大众会下住了多时,度量很宽,待人厚道,常能劝人放下放下。有人问他:“你这样劝人教人。你自己做到没有?”他说:“我在三十年前就断无明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后来觉得在大众会下,还是有些不自由自在,所以就跑到深山住茅庵去。这回独宿孤峰,无人来往,自由自在,以为就真无烦恼了。谁知有一天在庵中打坐,听到门外有一群牧童,吵吵闹闹的说到庵里去看看。有说不要动修行人的念头,又有说既是修行人,念头是不会动的。后来牧童都进去了,老修行坐在蒲团上没有理他们,他们找喝的找吃的闹得不休,老修行不动不声,牧童以为他死了,摇他也不动,但摩他身上还有暖气。有人说:“他入定了。”有人说:“我不相信!”于是有人拿根草挑他的腿,老修行还是不动;挑他的手也不动;挑他的肚脐也不动;桃他的耳朵亦不动;挑他的鼻孔,老修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于是大骂道:“打死你这班小杂种!”那时观世音菩萨在空中出现说:“你三十年前断了无明的,今天还放不下吗?”可见说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不被境转真不容易。憨山大师费闲歌说:“讲道容易修道难,杂念不除总是闲;世事尘劳常挂碍,深山静坐也徒然!”我们既为佛子,若不下一番苦心,徒然口说,是无补于实际的! 佛教的月刊上常说:佛门遭难,滥传戒法,规矩失传,真理埋没。这些话我也常讲,前几十年我就说,佛法之败,败于传戒不如法。若传戒如法,僧尼又能严守戒律,则佛教不致如今日之衰败。我自己惭愧,初出家时不知什么是戒,只知苦行,以为吃草不吃饭等等就是修行,什么大乘小乘三藏十二部都不知道。鼓山是福建省的名胜地方,有几百僧人,有丛林,有茅蓬,远近闻名。我就到鼓山出家,鼓山传戒期间只有八日,实际传戒工作只有四五天,从四月初一日新戒挂号进戒堂后,马上就教规矩,省略了很多手续,又没有比丘坛,新戒受戒什么名目都不知。初八日在头上燃了香,戒就算受完了,后来我到各处一跑,传戒的情形各有不同。天台山国清寺戒期五十三天,尽是小和尚受戒;普陀山戒期十八天,名叫罗汉戒;天童寺戒期十六天,宝华寺戒期五十三天,安徽宁国府戒期三天,徽州某寺戒期更快,一昼夜就完事,名叫“一夜清”。后来看经律,才知这样苟且传戒是不如法的。楞严经说:“若此比丘,本受戒师,及同会中,十比丘等,其中有一不清净者,如是坛场,多不成就。”可见三师七证这十师中,有一不清净者,戒就白传。楞严又说:“从三七后,端坐安居,经一百日,有利根者,不起于座,得须陀洹;纵其身心,圣果未成,决定自知,成佛不谬!”近代传戒,不问清净不清净,如法不如法了。中国佛教,自汉明初感腾兰二尊者,初来此土,不得受具。但与道俗剃发,被服缦条,唯是五戒十戒而已。高贵卿公昙摩迦罗乞行受戒法,沙门朱士行为受具足戒之始。梁武帝约法师受具足戒,太子公卿道俗,从师受戒者四万八千人。此应受菩萨戒。唐高宗宣律师,于净业寺建石戒坛,为岳渎沙门再受具戒,撰坛经。宋真宗升州崇胜寺,赐名甘露戒坛。诏京师立奉先甘露戒坛,天下诸路皆立戒坛,凡七十二所。皇帝立的戒坛,受戒的人要经过考察的。初受沙弥戒。梵语沙弥,华言息慈,谓息恶行慈也。七岁至十三岁,名“驱乌沙弥”。初,小儿出家,阿难不敢度。佛言:“若能驱食上乌者听度!”十四岁至十九岁,名“应法沙弥”,谓正合沙弥之位。以其五岁依师调练纯熟,堪以进具也。二十岁至七十岁,叫“名字沙弥”,本是僧之位,以缘未及,故称沙弥之名。比丘戒要年满二十岁才能受,很严格的;有未满者,佛听从出世日算至现在,以闰年抽一月,以大月抽一日,补足助成二十岁。古有许多大祖师,未拘定年龄者也不少。清代以来,皇帝是菩萨应世,如顺治出家,康熙雍正都受菩萨戒,由国主开方便,凡是僧人不经考察,都能受戒,不知慈悲反成不好。以前传戒还可以,如宝光寺、昭觉寺、宝华山、福州鼓山、怡山等处,犹尚慎重。其他丛林小庙都在传戒,乃至城隍土地,会馆社坛,都传起戒来。我因此在三坛正范后跋略云:“更有招帖四布,煽诱蛊惑,买卖戒师,不尊坛处。即淫祠社宇,血食宰割之区,乱为坛地,彼此迷惑,窃名网利,袭为贸易市场。本是清净佛土,翻为地狱深坑。”近来弘化月刊,指责滥传戒法的话,说得更不好听。我过去每年也在传戒,地狱业造了不少,其中有点缘故,欲想挽回后进,也不得已而为之。我初到云南鸡足山,看不到一个僧人,因为他们都穿俗服,所以认不出谁是僧人。他们全不讲修持,不讲殿堂,连香都不烧,以享受寺产,用钱买党派龙头大哥以为受用。我看到此情形,就发心整理鸡足山,开禅堂、坐香、打七,无人进门;讲经,无人来听;后来改作传戒。从前僧家未有传戒受戒者,这回才初创,想用戒法引化,重新整理,因此传戒期限五十三天,第一次就来八百多人,从此他们才知有戒律这一回事。慢慢的劝,他们也就渐渐和我来往,渐知要结缘,要开单接众,要穿大领衣服,要搭袈裟,要上殿念经,不要吃烟酒荤腥,学正见,行为逐渐改变;我藉传戒,把云南佛法衰败现象扭转过来。鼓山以前传戒只八天,只有比丘优婆塞进堂,没有女众。各处远近寄一圆与传戒师,给牒。在家人搭七衣,称比丘、比丘尼,名为“寄戒”。我到鼓山改为五十三天,把这寄戒不剃发搭衣等非法风气都改了,很多不愿。反对的,弄到有杀人放火的事件发生,岂非善因反招恶果。请慈舟法师来鼓山办戒律学院,他自己行持真是严守戒律,我很敬重他的。办道这事,总在自己,不在表面。古来三坛戒法,每一坛都要先学足三年才传授的。佛灭后,上座部至五百部,事情复杂多了。佛在世时亦方便,有十七群比丘,年未满二十而受比丘戒的祖师也多;如不讲忏悔,纵至百岁亦是枉然。每见几十岁的老法师不守戒的也不少。这些情况,老禅和子都知道。初发心的要谨慎护戒,学习大小乘经律论,以求明白事理。清净觉地,本来不染一尘,但佛事门中就不舍一法。出家受戒,先受沙弥十戒。此十戒中,前四是性戒,后六是遮戒;次受比丘戒,有二百五十戒,尼众有三百四十八戒,不离行住坐 卧四威仪和身口七支。菩萨三聚净戒,一摄律仪戒,无恶不断,起正道行,是断德因,修成法身;二摄善法戒,无善不积,起助道行,是智德因,修成报身;三摄众生戒,无生不度,起不住道,是恩德因,修成化身。持戒有小乘大乘之别,小乘制身不行,大乘制心不起,小乘在三千威仪八万细行中制身不犯,大乘连妄想都打不得,一打妄想就犯戒。大乘讲虽容易,行起来就难了。舍利弗过去在因地中想行菩萨道,离开茅庵,不做自了汉,发大愿心,入世度众生,到十字街头打坐去。有一天,见一女人大哭而行,舍利弗问她何故如此伤心?女曰:“我母亲有重病,医生说要世人活眼睛才医得好。这事难办,我感到失望,所以伤心痛哭!”舍利弗曰:“我的眼睛给你好不好?”女曰:“谢谢你,真是菩萨,救苦救难!”舍利弗遂把右眼挖出给她。女曰:“错了,医云须用左眼才对!”舍利弗勉强又把左眼挖出给她,这女人拿起左眼闻一闻说:“这眼是臭的,不能用!”弃之而去。舍利弗觉得众生难度,便退了菩萨心,六十小劫变蛇,你看修行菩萨道难不难?受比丘戒时,戒和尚问:“汝是丈夫否?”答曰:“是丈夫!”受菩萨戒时,戒和尚问:“汝是菩萨否?”答曰:“是菩萨!”问:“既是菩萨,已发菩提心未?”答曰:“已发菩提心!”既如此说,就要做得到。否则,脚未踏实地,被人骂一句就放不下,动起念头,就招堕了。既受了三坛大戒,你我想想,像不像沙弥比丘菩萨呢?自检讨去! 我今天在过堂的时候,看见各人吃饭,渐渐有些散乱,吃饭时候容易散乱,亦正好对治散乱。世人不知人身之宝贵,大涅槃经偈曰:“生世为人难,值佛世亦难;犹如大海中,盲龟遇浮孔!”杂阿含经曰:“大海中有一盲龟,寿无量劫,百年一遇出头;复有浮木,只有一孔漂流海浪,随风东西。”盲龟百年一出,得遇此孔,凡夫漂流五趣海,还复人身,甚难于此。显扬论曰:“一日月之照临,名一世界;这一世界,九山八海和四洲。”九山是:须弥山、持双山、持轴山、担木山、善见山、马耳山、障碍山、持地山、小铁围山;八海是:七个香水海和一个大咸水海。须弥山与持双山之间,乃至障碍山与持地山之间,当中都有一重香水海。八山之间,共七香水海,最后持地山与小铁围山之间,有一重大咸水海,此海中有东西南北四洲,盲龟在大咸水海,百年一出头,要碰入这飘流不停的浮木之孔。四教仪说:“在因之时,行五常五戒,中品十善,感人道身。”四洲中北洲无贵贱,余三洲有轮王、粟散王、百僚、台奴、竖子、仆隶、姬妾之分,皆由五戒十善之因,有上中下不同;故感果为人,有贵贱不等。我们现在已得人身,又闻佛法,就要依教奉行,依戒定慧种种法门降伏其心。如照律下修行,则一天到晚,持毗尼日用五十三咒。佛制:“比丘食存五观,散心杂话,信施难消。”大众闻磬声各正念,维那在斋堂念了供养咒之后,呼此偈。说毕,比丘吃饭时要存五观:一、计功多少,量彼来处。(一钵之饭,作夫汗流。)二、忖己德行,全缺应供。(缺则不易,全乃可受。)三、防心离过,贪等为宗。(离此三过,贪瞋痴也。)四、正事良药,为疗形枯。(饥渴病故,须食为药。)五、为成道故,应受此食。(不食成病,道业何从。)五观若明金易化,三心未了水难消,要常存惭愧心,莫失正念。闻声悟道,见色明心,不要心外见鬼。各存正念者,一声磬念一声佛也。不说人我是非,散心杂话。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若不自了道,披毛戴角还。修因感果如种田,水养禾苗,如智水润心田,能念念在道,则处处都是道场。善用心者,心田不长无明草,处处常开智慧花,既然人身已得,佛法已闻,就要努力修行,勿空过日。 凡在三界之内,都要六道轮回。六道之中,分三善道、三恶道。天、人、阿修罗,是三善道;畜生、饿鬼、地狱,是三恶道。六道之中,每一道都有千品万类,贵贱尊卑各各不同。故经云:“譬如诸天,共器饮食,随其福德,饭色有异。上者见白,中者见黄,下者见赤。”欲界诸天有淫欲,四天王天与人间同,忉利天淫事与人间略异,只过风不流秽。夜摩天则执手成淫,兜率天但对笑为淫,化乐天以相视为淫,他化天以暂视成淫。楞严经说:“如是六天,形虽出动,心迹尚交,自此已还,名为欲界。”色界已无淫欲,还有色身。楞严经说:“是十八天,独行无交,未尽形累,自此已还,名为色界,但无粗色,非无细色。”净名疏云:“若不了义教,明无色界无色;若了义教,明无色界有色。”涅槃云:“无色界色,非声闻缘觉所知。”楞严经云:“是四空天,身心灭尽,定性现前,无业果色,从此逮终,名无色界!”三界轮回淫为本,六道往返爱为基,可见有淫就有生死,断淫就断生死了。三界六道,身量寿命,长短不同。非非想处天,寿长八万大劫,还是免不了生死轮回。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我们打算出火宅,就要好好的修行。 有一件事要嘱咐各位的,近日各处来信问本寺是否传戒?大家知道的,我在这里是住茅蓬,各位有缘,所以共住在一块。现在要响应政府号召,自给自食,若人多了,一时生产不及,粮食就买不到;各位向外通信,切不要说这里传戒。因为这里不能多住人,本寺的新戒曾要求我说戒,我看时节因缘;或在这里说方便戒是可以的,但不能招集诸方新戒;若人过多,食住都成问题。现在农事忙到了不得,幸而秧已插了,但还有很多事要忙的,天天要吃,若不预为计划,就没有得吃。老鼠都有隔年粮,我们也要有打算,时光迅速,又快到夏至了。夏至后日渐短,夜渐长,阳气收了,人身造化和天地一般,身心动静,行住坐卧,要顺时调护;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动勿被动转,静勿被静转;定是体,慧是用;真是静,俗是动。二谛圆融,与天地之气一般,修行办道,无非调停动静而已。动静如法,随心所安;动静不如法,被境所迁。欢乐苦日短,忧愁叹日长;时光长短,唯心所造。一切苦乐,随境所迁。昔日有一禅和子在鼓山挂单。有一生癞病僧,别人看见都讨厌他。这禅和子年纪才二十多岁,很慈悲细心招呼病僧。病僧好了,与禅和子一同起单。病僧曰:“我多谢你的照顾,病才医好;否则我早就死了,你和我一齐到我小庙去住住吧!”禅和子说:“我先朝五台,将来再到你小庙去。”禅和子朝完五台,回到鼓山,访那病僧,那病僧就在一金丝明亮的寺门边迎接他说:“等你很久了,这么迟到!”便倒一杯开水给他喝。禅和子说:“路上未吃饭呢!”病僧说:“请稍等一下,饭就送来。”病僧便去牵牛、犁田、播种、拔秧、插秧、薅草、割稻子、碾米、作饭,不知怎样搅的,顷刻间饭就弄好了。饭吃完之后,禅和子想告假去,病僧请留一宿。迨天明下山,则江山依旧,人事全非,已改朝换代过了很多年了。我们苦恼交煎,日子非常难过,他上山住一日夜,吃一顿饭下山,就改了朝代,过了很多年月。罗浮山沙门慧常,因采茶入山洞,见金字榜罗汉圣寺,居中三日而出,乃在茅山,人间五年矣。你看时间长短,是不是唯心所造呢?只要你能定慧圆融,二谛融通,深入三昧,一念无生,则见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行住坐卧,不要心外见法。每天不被境转,任你暑去寒来,与我不相干。如如不动,念念无生,这就不被境转,修行就不错过时光了。 同参道友们来问话,不要客气,直道些好。本来诸方丛林问话的规矩,要恭恭敬敬,搭衣持具顶礼后,问讯长跪,才请开示的。这里是茅蓬境界,不讲究这些。什么道理呢!我现在一天到晚在烦恼中过日,你们多礼,我就更麻烦了。随便随时,哪里都可以问,可以说。禅和子在巷里牵牛直来直去,譬如说点灯,用的是香油,就说是香油;是洋油就说是洋油。你用功是念佛就谈念佛,是参禅就谈参禅,有那样便说那样,洒洒脱脱的好。若说我样样都不晓得,请你慈悲开示,这就是虚伪了。如德山隔江招手,他也知你的长短。本来法法都是了生死的,参禅、念佛、看经、礼拜,种种法门。对机而说,你是什么机,对你说什么法。“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如君臣药配合妥当,吃了出一身大汗,病就好了;病好了,药就不要了。古人说:“但尽凡心,别无圣解!”凡夫心尽,当下是佛,不用向外驰求;向外驰求,即是外道。心外一无所得,自心是佛。凡夫心,就是执着心。生气,生欢喜,毁誉动心,贪色,贪财,穿好,吃好,偷懒,打无明,不上殿等等习气毛病,甚至想成佛,都是凡夫心。若能凡圣双忘,一切处如如不动,不向外求,则见自心是佛。辞亲割爱,以参禅念佛等法门除此等凡心,以毒攻毒,病去药除。同参们请开示,常说妄想多,这不要紧。不参禅,不念佛,你还不知有妄想;因为用功回光反照,就知道有妄想。识得妄,你不要理会他,如如不动。若生心动念,就见鬼了。日久功深,水滴石穿,口诵心惟,自然归一。参禅可以悟道,念佛忘了我,也能悟道。一念不生,直下承当,这里正好用功,希望各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讲起办道,诸佛菩萨只叫除习气,有习气就是众生,无习气就是圣贤。圣贤的妙用,识得则烦恼是菩提,识不得则菩提成烦恼;烦恼与菩提,如反掌覆掌。这些话说是容易,行就为难。所以鸟窠禅师说:“三岁孩儿虽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虚云惭愧万分,习气深了,不能回头,不能放下,到这里住茅蓬,本想“榔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的。常住的事不要我理,理了就是多管闲事。从前当过两天家,习气难除,至今放不下。事情看不过去的偏爱讲,当家说过,今早不出坡,我还叫出坡。有人说我这就是封建,是多管,这件事公说公有理,婆说理更多。当家说大众太辛苦了,休息一下是对的。但国家号召我们努力生产,我们借了政府几万斤米,怎能不响应号召努力生产呢?虽然要大家吃苦,这是有理由的。我要开腔多嘴,是怕下半年买不到米,因为我们每人每日买米一斤半,现在木匠买米已节约减了三两,我看我们也快要减的。米少了又不增产就不够食,若今天休息,明天是初一又休息,后天若下雨,那就一连休息三天不出坡,岂不误了生产?有此原因。你们说我封建就封建,但我封建中有不封建,专猘中有不专猘,和有强权无公理的不同。现在春雨土松,若不趁此时候多辛苦一点,请问下半年吃什么呢?虽说辛苦,但我们比山下的老百姓已经好得多了。他们这几天帮我们插秧,才有大米饭吃。每天光头淋雨还不敢躲懒,一懒我们就不用他,所以这么苦,他们还要干,我们没他们这么苦,何以还说苦呢?《辞世诗》百年虚云片尾曲
辞世诗-虚云法师
少小离尘别故乡,天涯云水路茫茫。
百年岁月垂垂老,几度沧桑得得忘。
但教群迷登觉岸,敢辞微命入炉汤。
众生无尽愿无尽,水月光中又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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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公上人念诵《楞严咒》(音同虚云法师)
好人品的标准
复次观世音:若未来现在诸世界中,六道众生临命终时,得闻地藏菩萨名,一声历耳根者。是诸众生,永不历三恶道苦。
出家人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建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