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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勉的ldquo写意rdquo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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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王勉女士属于沉浸式写作,意在笔先,重在写意。她的语言舒缓、迂回、神秘、有弹性,充满思想的跳跃和灵动;她懂得通过诗思来构建属于她自己的、独特的语言世界,是平顶山诗群七零后女诗人中的佼佼者。■王勉,生于上世纪70年代,河南舞钢人。年,在石漫滩湖畔的一次诗会上,与一些诗人结缘,进而走近诗的世界。?一只蚂蚁
一只蚂蚁,停在
第二颗纽扣上——靠近心脏的位置
它刚刚经过怎样的一番跋涉
——穿过水泥墙壁。
攀爬马蒂莲印花床单。
翻越睡衣的褶皱。
我成见太深,看见它就像看见伤害。
这会儿,我也没工夫视觉追踪。
我在看里尔克,和莎乐美一起
回到了俄国。
只用两个手指头,就轻轻结束了这次探险。
哦。我的小甜心。感觉和经验
是多么不靠谱。尽管它散发出香甜的死亡气息。
对于尼采,我想,这真是
危险的哲学。
?在白河边散步
白鹭,已在中央的
一片滩涂上。我们第一次见面
谁也不好意思询问对方的来路。
趁太阳还没有升起,许多人
扭腰。吊嗓子。甩长长的鞭子
抽打陀螺,和重复的光阴
有人下线,和白鹭嘴里夺食
它忙于梳洗,委托我这个闲人
代言:拿去拿去,我的胃口不大
一只狗二次经过。竟表演起了
跳水秀。它的想法我无从得知
我是个置身事外的人,保持对
河水的敬畏和一只白鹭的
好感,还有一点小野心:
请允许我不劳而获,允许我一无所有
在那块石头后面,晒太阳。喂虱子。
?荒园
有蚂蚱沿着草丛飞
有蚂蚁顶叶子试图翻垦日子
有窗台下的石榴挂着未竟的愿望
有蜻蜓的凌波微步擦过昨夜
有青苔覆盖了水井,以及清澈的相思
和那片红晕一起斑驳的还有门上的红漆
在我们离开6年后,亲爱的
园子,这园子……
?拐杖
——写给GG
我是这么地爱占小便宜
将你的一根肋骨据为己有
自私的成分幻化成,一块自留地
施韩肥,浇纯净水,用一个公式
尝试音乐生长法
音符的跳动是睫毛的矜持
那个午夜醉酒的人
搬弄自己的小世界
一点没有归还的迹象
只不过偶然会想,如果
不是我捷足先登,
或许会便宜给哪个小资女人
多年后(我也说不准哪天),
你佝偻着身子,嘴唇也干瘪了,
欲说还休,我问
爱人,一根拐杖够不够?
?变数,或蟋蟀
光幻化笤帚,在地板上做物理运动尘灰潮汐,在于秒针的罪
我的目光,忽左忽右思绪找不着撮斗,随之
一只蟋蟀。是的,蟋蟀,滚到脚边,一个标本姿态
生活就是如此不经意地残忍?瞬间就让动感的美窒息。无数个夏夜
它给我单薄的清梦谱曲。曾循音追寻它的居所。不承想我的书房竟是它的墓地
?鱼蜉
我没有鱼蜉有从身边漫过的影子
在水中荡莲花,荡迷醉我在等。在等一只调皮的鱼
慷慨而来,快速接受我的诱惑然后开口,说出美丽的情话
一根透明,但可忽略的线在谁手中,快点快点上提吧
不知道是我提了你还是你陷入了我的水域
?角度
雨,下到一定程度
能听到牛铃铛声
这不是天象
是角度问题
那个疯长着青草和嬉闹的河畔
姥爷的羔羊和肥健的黄牛
早已长出天使的翅膀,不断
造访人间。它还是当年那样
悠闲意足,我依旧
空甩小鞭,跟在回家的路上
瓦片转变方位
能接听天籁
我向前转,一抹铃声
向后转,铃声已末
?缆车上的谈话
——给田雪封
多像个篮子。想像自己是放进去的
二花,地黄,益母草……欢喜地上升
远离,自身的重量。
山谷有风,白皮松混迹其中
心软得几乎贴近岩石,
却挺着不再柔软的腰肢,从容地更衣。
这长了腿的物类!
表皮斑驳。内心的圆规一刻不停——
此时,我们是一个绳子上的
植物,而不是其他。因为,
我没有血性。我畏惧死
对生也怀着深深的恐惧。
掷地无声。既然
已脱离了这个粘腻的尘世
我们,该谈点什么呢?
?凌晨,读毕肖普
——给彦钊兄
忽然,她向我敞开了
像撤销了森严的防卫
竹篱笆的大门,一条
小方格铺成的路踉踉跄跄
噢,请原谅我的冒失
在这个凌晨两点的时段
(莫非她向我定时开放?)
除了窗下意象园中的虫鸣
什么也听不见
工兵的小铁铲安静地躺在门后
他掀不动地球
更无法支配自己的行为
崭新的绿漆泛着嘲讽的光:
几天来,始终徘徊,张望
然而鬼打墙般地碰壁
折返,20厘米长的路走不到尽头
意念喂养的公鸡开始打鸣
小精灵在眼皮上斗架
争执,再次回到那个黑白颠倒的世界?
那里的黑夜永远是白天
而白色是所有色彩的黑幕
?初见想马河
——兼致江离及诸诗友
百合和野雏菊之间隔着两畦马铃薯
就像我和想马河隔着一个误会
那天下午,我们做了一回放蜂人
把自己装进蜂箱,并在马鞍垛下飞
创可贴捂不住满山的绿意
水大水小改变不了一条河的属性
野艾草和我并肩坐在树杈上,采尘世的蜜
瓜子上沾满思辨的花粉
我们都忽略了,想马河的源头在白草垛山
如果不出意外,山上飘着一朵云
那是江离摘下的草帽
?五月,从一位诗人到另一位诗人
蹲在花丛里看蜜蜂采蜜
羡慕她有清晰的目标和简单的头脑
不像我,被魔术和魔法折磨
这天,我烧水,凭吊一朵花
却老是思想抛锚,看水珠
端详里面的影像。
我发现一条通道
一位诗人在他的秘密花园里看白桦,看——
夜莺与流萤,听溢满水色而清脆的钟声。
他早已死了——
死得比他死的早
他过早地在如冰的阳光里
走也是停
停也是走。
在这潇洒的错乱里
他活过。死过。
早上。我喝水。照镜子。
?水泡
一股热水注入,许多的水泡窜出
水面,波澜不惊
我怀疑他们哪里去了
速度慢下来,剩下的在观望,也许
心有不甘。依附在黑黢黢的往事上
轻晃。这温热生活的兴奋剂
刺激下一轮的翻腾,眼睁睁看着
逐渐减少的晶莹,和纯真
最后,黎明一样安静。
杯底的残物,发着黄昏的光
它,真的来过了吗?
?槐花
如果恰好经过,
就让我躺在山坡的麦田里
随着山峦的起伏,舒展
肢体和触角。
陶醉在和泥土心满意足的相亲中。
麦子扬花的气味。噢——
多像你的气息,
啤酒甜甜的发酵。
再也不用拽一棵大树的视线
奔跑。划轨道。
在这个芬芳的季节里
和一棵豌豆苗缠缠绕绕。
经过的人会柔软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露珠打湿蒲公英的眼眶。
就在上方,靠近我头枕的地方
槐花,一排排洁白的牙齿微微颤动
轻咬麦笛的秘密。
?钉子
——是什么样的目的
把这么长的螺丝钉
钉进一棵树。它正枝繁叶绿,风华正茂
我又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和他拥抱。并像外科医生一样
利索地剔骨拔刺。做虚拟包扎的动作。
刚才,一部话剧的幕布合上。更大的幕布接着就拉开了
灯光激活的微尘和聚集的杨花魂灵
随着车轮(也可能是别的移动),在飘荡
我们坐在路边,一杯杯啤酒
大量的泡沫涌起,又很快消失。晕——
(是空间转移?是逃遁?)
我拔不动了。因为,有些钉子
它的锈迹和树的体液已经粘为一体。
?失语
楼上的空调外机一阵接一阵
轰鸣发抖,一副要起飞的样子。
也好像是用力爬坡的拖拉机
嗵嗵半天又退了下来。多么难爬的一道坎!
想起那年去串同学家。失语的伯母
满脸通红,一阵“哇哇”之后,掂起刀出了堂屋
我们吓坏了。呆呆地看靴子上的雪化为水珠
西屋的老黄牛不时“哞”的一声。
地板上很快印了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伯母捧着一筐子削过皮的甘蔗进来了
“哇拉哇拉”着往我们手里塞。
她鼻尖的汗粒和通红的双手让我无地自容。
我学着她笑,张口。却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羞愧
自己还不如那头黄牛。
——总算安静了。万物都在喘息中缄默不语
窗下的小菜园里,黄瓜趁着夜色爬架,
紫茄佝偻着身子努力往上长。我
在自己的房间里,整夜地发抖,爬坡,练习哑语。
编辑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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