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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与白血病



岳父一生辛苦、坎坷、贫困,节衣缩食,勤俭持家,中年生养,晚年后子女成家立业,不想人到七十竟不幸患上白血病,医治三年,病情日渐加重,用尽所有药剂,终无回天之力,真希望上天护佑,奇迹发生,让他能有更多的时日感受春日的温熏和天伦的温馨!

谨以这组诗献给我敬爱的岳父大人!

岳父与白血病

他并不知道

在别人总结一年的时候

他却要总结一生

如果运气好他可以熬过最后的春节

在热气腾腾的年夜饭上

我将为他斟满最后一杯高粱酒

满足他生前的爱和愿杀死他在病榻上被医用酒精勾出的馋虫

在普天同庆的人间再虚长一龄

如果运气好他可以回到故乡后

安然地病故于卧榻之上

熟悉的稻草床垫打满了补丁的被褥和泛黄的蚊帐

熟悉的乡间的空气和故园的泥土

熟悉的从古董似的的橱柜里发出的梅干菜的酸和酸菜坛子里冒出的气泡

窗外鸡飞狗叫

几只肥硕的番鸭在半夜唱出“嘎嘎”的悼词

再别病入膏肓的主人

或者献祭于灵前背插“先考欣享”

如果运气好

时光会允许他在临终前借助回光

发下宏大的誓言保佑子孙一生平安健康

口齿清晰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即便气息微弱

如果运气再好点他还能亲眼看一看外孙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在状元宴上咪一口欢庆的酒水

告慰九泉

我知道最后他会用尽一生的运气

温柔扫视围在身旁的亲人

与这美好的人世做一次生离死别

是的人生最后

每活一天都得靠运气

疾病意外战争灾害只不过是上天结束每一个生命的借口

倔强的老头

与兄弟反目

与妻弟反目

与用奶水喂养了七年的奶娘反目

这个倔强的老头

心头容不下任何芥蒂

要么可以托付生死要么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地主的儿子

在74年的生涯里

干比别人更重的活起早贪黑

吃比别人更多的苦贯穿一生

能宽恕一切来自阶级成分的屈辱

能忍受贫穷孤独无端的蔑视和敌对

因为最懂得生之不易

所以脾气比生活更硬

一个长着反骨的人

与生存抗争了一辈子

最后血管和骨髓里都流淌着尖锐的事物

这次终于败下阵来

区区几万个单位的肉眼看不见的白细胞就让他不战而降

厘米40公斤

化疗8次复发3次

每28日输一次血

家成了旅馆温馨却不得常回

医院更像家药品点滴远远超过了一日三餐的量

与病魔作斗争

他的倔强更显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躺在病床上还是坐在轮椅上

他始终相信自己来日方长

深夜他从车站出来

凌晨一点四十分

狭长的地下通道所有的旅客都已散尽

他才被推了出来

出站的过程比慢镜头更缓

从一小点到更大的一点

仿佛夜色一次次的分娩

最终孵化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枯瘦的身躯都不及他腿上的一个背包的庞大

夜深地下通道加更幽深

像他深陷的眼窝空空荡荡

无人的时候有幽冥的阴森和寒凉

轮椅上的他成了所有视线里的聚焦

他就是我要接站的人

我喊他岳父大人

一个被急性颗粒性白血病折磨了整整三年的耄耋老人

他泰然地出示核酸检测证明出站

然后递给我包裹

脸色平静漠然

一个与死亡打交道多年的人似乎从来都不慌不忙

他还相信来日方长

医院医院

与病魔对赌了三年

最终他还是铩羽而归

医学都无能为力时他还相信来日方长

九岁的外孙好奇的问

“外公,你74岁了,你爸爸妈妈在哪里?”

他微微侧身

熟练地绕过氧气管和输液管

“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他始终没有说到荒山野岭墓碑和坟

耐药性

痛吗?

不痛。

痛吗?

不痛。

做骨穿时

医生叫我使劲按住他臀部上的针孔

那么粗的针抽出那么浓的骨髓

他只说有一种酥麻感

护士一再强调

高浓度的阿扎胞苷打进去会有点痛的

打了两针后

他一再赞扬护士打针的技术

不像先前的护士打的真痛

信江两岸

河是一条分界线

铁面无私泾渭分明

像划开的刀口子

断了毛细血管的给养

神经末梢也在萎缩死亡

在信江南岸城市的扩张也鞭长莫及

一边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一边低矮老旧死寂沉沉

傍晚

城里的老年人扎堆在信江中路的沿河公园

锻炼买春家长里短红歌嘹亮

城市在黄昏的灯红酒绿里歌舞升平

此刻

医院8号楼的九楼血液科

陪着病危的岳父

这个来自玉山乡下的老人

近来正一门心思地在生死之间拉锯

和他的白血病病友们一样

对于病房外的世界充耳不闻

全身插满了输液管

还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耗费的钱和所剩无几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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