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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记1陇上犁诗学笔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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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记陇上犁,本名魏智慧,生活,工作,写诗。甘肃省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全国公安文联会员,业余诗人;著有诗集《每每有雪降临》《尘世的幸福》。现居甘肃西和。
陇上犁:诗学笔记三章
西部的事情
A
在西部广袤而又冷酷的天地中,许多动人感人的事情常使我们泪流满面而不忍背井离乡。我们在苦难中卓绝的生活着,当白草被满天白雪覆盖时,我们便围坐在炉火旁边,盯着苍白色的火舌静静出神。此时栅栏内的牛羊也呆立不动,只有房檐前觅食的小鸟在显示一线生机。
“关于西部/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却写下满把的文字/充当知情人”(阿信诗句)。许多像我一样,钟情于缪斯的未名诗人,在为自己的生活终日奔波劳碌的同时,实践着诗歌。我们肆无忌惮毫不后悔地爱着诗歌,坚守着脚下的土地,为活着写诗而高兴而忧伤不已。的确,西部的事情,我们又能说清什么?或许经年之后,我们自己也羞于承认自己所谓的诗歌。但我们毕竟在目前被诗歌充实着,就像爱我的人一样让人感恩。我们活着,目的就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而诗便是最好的契机。
B
当自己写出一首较为满意的诗时,我深深为西部的事情激动着。我不想盲目地将自己划归为何类诗群或某个社团成员,这不过是简单的形式或符号。但无可否认,我的诗,发表或未发表的大都有西部潜在的烙印。很明显,我在西部真实的生活着,在陇南的这块不为外界所知的洛峪小镇上,我并不孤独,相反,我却乐观的介入生活,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我写诗,或着静坐于某个山冈,看脚下老鹰的盘旋,听对面山坡牧羊姑娘野味的山歌,这是何种境界啊!西部的事情,简简单单,至少未被商品大潮附属的铜钿味所冲击。人心也是古朴的,你随便步入某个村庄的某户人家,他们会拿出上好的青茶来招待你;你尽可以去麻烦他们,如果不接受他们的盛情,反而认为是你瞧不起他们。我常常为这样的父老乡亲激动不已,同时也痛苦不已。
是的,痛苦缘于西部。一九八九年七月中旬,我曾用20天时间横穿甘肃境内,在那次盲目而又虔诚的历险中,我没有顾忌什么,只是一味的向西,直到河西走廊的西端-----敦煌莫高窟。一路上的景物从亚热带、中温带、暧温带应有尽有,在鸣沙山上我感觉到沙的力量,人的力量-----月牙泉亘古不变的形状、水中的苇草游鱼昭示了什么?在莫高窟,我顶礼膜拜着,其时夕阳正在三危山尖悬挂着,辉煌灿烂,而蕴藏东西文化宝藏的莫高窟,隐隐约约,掩映在绿树丛中。我看了一眼,再看一眼的时候,汽车已载我离开了敦煌。
啊!西部,变幻莫测的西部!
C
我常常思索人与自然的关系。其实,人不能从根本上改造自然,自然也塑造不了人,两者是互相影响并互相适应的。在乌鞘岭,你根本无法找到白龙江畔的桔树,而在陇南山区,根本无人种甜菜来制糖。甚至,当环境恶劣到极点的时候,人的耐力、创造力、求生的欲望也相应达到极致。西部太困苦了,父老乡亲为某一株不带红缨的苞谷也常常叹息不已。而西部也很伟大,辽阔的厚土养育着生活在其上的人们,一茬又一茬。
没有比活着有一口饭吃更伟大的真理了,我们受苦受难,总在为可口的饭菜奔波着,生活在西部的人们不是没有更高的理想,而是环境太困苦了。用老牛犁地的他们,总想发掘出一陶罐被祖先遗望的金子,他们总是被这种幻想陶醉着,世世代代耕种不息,子子孙孙绵延不断。他们又能做得了什么?生活在他们之中,我的诗歌常常苍白无力。最简单的真理就是-----为活着而劳作,因劳作而死去。
自然啊,你这吞食人类的巨兽,多少受苦的父辈们在你的臂弯中躺下,又肥了一片田地,一片养育人类的庄稼。
D
当我们写下有关麦地、庄稼的诗歌时,事实上我们已是那种脱离于农民朴实无华的耕种的人,成为文化的自我放逐者,梦想五谷丰登。这不能不是一种进步-----通过脑力劳动而将父兄们稼穑活动固定为一种可诵的东西。诗歌或许就是这样诞生的。
我曾在嘉峪关看到黑山岩画的部分拓片和汉砖上古人的农事活动。那种朴拙的线条潇洒自如地跃入你眼帘,你不得不承认那是无名大师的杰作。我猜想那一定是古代的已经不从事桑麻生产的“知识分子”的所作所为。就是目前,耕耘土地的农民绝非能写出海子、骆一禾那样的诗来。他们辛苦一季想得到的就是能收获多少粮食,绝非想到自己已然创造出诗歌了。
只有文化人才能将他们所处时代的重大事件定格为历史,也只有文化人才是悲哀的。他们深知自己所肩负的重任,也深知社会进步的艰辛和变革的磨难,只有他们才宁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歪曲历史。
在这篇短文里,我要说明的是,诗是贵族的,诗也是人民所创造的。至于西部的事情,我又能说清什么?
.11.29—12.2洛峪
刊《诗歌报》月刊年第9期
人在西部
人在西部,更贴切的说法是我在仇池。身处西部边城,对世事沧桑的感悟自然不同于都市人;面对众河之源的雪山、草地,我自觉渺小得不如一朵小花的芬芳。
在这寒冷的冬天,白雪覆没山冈、树林、房舍,我呵气坐于斗室,炉膛的火苗静静地“噼啪”作响,苍白的火舌,给孤寞的人是一种慰藉。窗外已是北风凛冽,商潮滚滚。而我面对的仍是现代人灵魂与物质的简单较量。很明显,我为了生计不得不整天奔波于自己的工作岗位,而且我也干得毫不逊色。但更多的时候,我深深悲哀于面对的现实,以及现实中人们的灵魂状况;伴随经济繁荣一哄而起的拜金主义,使得人们种种社会美德沧丧,正如电视中“春药·还我活力”之类的碜牙,多少使人觉得人与人的关系已裸到不挂一缕的地步,现代人丧失的仅仅是活人的美德吗?那么作人的灵魂呢?似乎谈论艺术与诗已与当今社会不大相宜,好在被“海潮”冲击之后,与诗歌为伍,夜夜枕着诗歌,温暖便会涌满心头。
曾经诞生过人文伏羲,两晋间立过国的仇池故地,一块被叫作西和的地方,昔日的辉煌已荡然无存,仅有仇池山以它的险峻而兀立。这儿的人们也已失却昔日的慓悍,不以我爷爷当年怎么而荣耀,他们自在的生活,丝毫没有过多的企盼。我的诗歌不能写出过多的颂辞。当我三次登临曾被东坡居士梦过的仇池山,面对杜甫喻为百倾福地的十九泉,一种怆然而涕下的感觉,哽咽喉头。苍鹰忽而盘旋于头顶,忽而凌风静伫于山岗的上空,洁白的云朵似碧波大海中翻滚的雪浪花,这时一艳红衣衫的牧羊姑娘,在满坡青绿草丛中挥动羊鞭,与我啜饮山泉的风景,是何诗意呢?我只能缄口,独自享受这人间惟一的自然。值得让我难忘的更在于仇池山至今没有一座寺或者庙,我想这也是它至今泯然众山的原因之一呢!大凡名山都与许多虚无的神的存在有关,自古庙是神的家,而神又是苍生没有自己思想时的灵魂寄托;仇池没有神,也就少了诸多束缚人们行动的精神桎梏。所以,我生活的这座小城,人们的生存意识是开放的,当南方的风吹来时,虽然翻越了许多山峰,依旧是满街花花绿绿,商味越来越浓。这就应了一句语录“前途是光明的”。基于这种观点,面对低谷中躁动不安的当今诗坛,我更多的坚持勤奋耕耘最终会有收获的。
是的,除了诗歌,能让我灵魂纯洁的还能有什么?
当众多的文人掉转马头,纷纷“下海”或“炒股”,弄潮于经济丛林中时,往往被金钱的附属-----铜锈味蚀去灵魂,至少是与他们苦苦务作多年的文学告别了,正所谓弃已之长而趋人之所短呀。我偏居于西部一隅,与日月星辰对望,衣食于躬体力行,不是不想弄潮,但西部的自然环境给了文学生长与繁衍的天堂。当社会环境相对困苦时,人们的生存观念与生存形态是相对统一的,那就是能拼命活下去,与恶劣的自然苦苦抗争。与他们一起生活,更多的受到压抑;他们不温饱思淫欲,但更多的也已卷入经济大潮中,不得不随波逐流,喜怒哀乐于身边的事情。
我津津乐道于西部的贫困,是因为在这儿人们的良知至少尚未泯灭。当我遨游于诗的海洋,许多祖先似星星的闪烁,让我自惭形秽。我的诗处处与西部绵延的山峦有关,与父老乡亲的生死欢乐息息相关。面对大山般沉重的困苦生活,我深知一个生命与灵魂存在的不易,而他们的信仰也常常寄托在冥冥的天国之中。当经幡或焚燃的纸香迎风而动,似鸟类的起落,我的目光含尽所有的痛苦与幸福,我沉默不语是因为有许多话要说。当鲜活的诗句自笔尖流向雪白的稿纸,我知道那是生命中某一朵难忘的小花开在了无垠的原野。每每回头望去,总有落雪的声音回响在耳际。一朵雪花便是一个故事,我只能用心去迎接它的降落,然后,涂鸦于纸上。
热爱诗歌,这人类惟一的永恒,亿万年后,灵魂仍在纯洁着灵魂。
刊《诗歌报》月刊年第9期
寻找灵魂的家园
作为流浪的诗人,我更多地向往家的温暖,从茅草屋到青砖瓦房,甚而摩天大楼所居住的人们,在我眼里是何等的幸福啊!当他们劳作或奔波一天之后,毕竟尚有一息温暖静候着他们去安逸的享受。而我,跋涉在诗路上的朝圣者,只能在博大的16K或32K的书中,体验铅字的神圣与抚慰,因而我过多地进入自然,纯正的自然已是现代人灵魂向往的地方了。但一个奇特的现象是,在绝美的自然中总有神庙的耸立,钟声的悠扬,香火的缭绕,让我总是感慨系之。
其实,庙是神的家,庙的建筑高大静穆,金碧辉煌,相反,庙宇内却显得空空荡荡,仅有泥塑之躯千年同一面孔的冷对芸芸众生的叩拜。这其实是凡人梦想之所在-----神理应比人伟大,神永远存在于人们的潜意识中,甚而神的本领是万能的,无所不涵包。殊不知,恰恰是人创造的神在束缚与禁锢着人的种种言行。毕竟神是孤独的,青灯红烛仅照亮镀金的躯壳,泥石心肠又能够暖热谁呢?而盲目的朝拜者,一叩首仅使心中的空虚稍微平衡一下。纵然是千年古刹也并非真有一位法力无边的神仙,仅是人们信仰中的力量,当传说与神话美丽得只能想象时,人们对现实的悲观与失望是可想而知的。
在今天,具有数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人们对红太阳的腰拜失落后,陷于极度的无信仰之中,继而对金钱与名位极度的狂热,产生种种脑袋空空腰缠万贯的款爷,在对社会和文学的冲击上具体表现是个人的创造价值能否有那么大,十万,百万?我辈虽属小民,却独困惑于当今社会信仰的匮乏,民族精神与民族气节的丧失。或许金钱的膨胀繁荣能促使社会的畸形进步,但使人类文明倒退多少年却无法估计。好在有众多有良知的文化人固守自己清贫的阵地,追求心灵的信仰,拒绝金钱与名位的诱惑,潜心自己所钻研的文化领域,并有硕硕之建树,这是中国文化的希望之所在,是灵魂纯净灵魂的发韧。
诚然,庙是神的家,但人的家呢?灵魂的家呢?一个不需要大的地方,有娇妻、小儿的恭候,或许粗茶淡饭,但灵魂却像神在庙中一样的自在,浅浅的一笑一颦,是人性的力量在博大你,让你有力地正视自然或人为的打击与嘲讽。诗人更多地崇拜心中的缪斯,亲近众多哲人的光芒,固守一片清净的自然。只有在自然中,一切才显得合情合理,花开花落,月盈月亏,诗人随之亦喜亦悲。诗人不是厌弃社会的烦嚣,他们更多敬重心灵自由,摒弃世俗的浮华,埋头于纯净的稿纸,敬奉诗歌之神。神啊,给诗人以智慧,给灵魂以永恒的归宿吧。
我不得不惨淡经营自己的诗歌,建筑灵魂的金字塔。在当今文人操守节节沧丧,人文精神普遍被漠视的情况下,津津乐道于诗歌的贫穷是不大相宜的。事实是,中国诗歌无论受到何种冲击,总在步履维艰地向前发展着。诗歌在选择诗人的同时,诗人也在创造着诗的奇迹。让人悲哀和欣慰的是,诗歌已失却往日的一夜成名效应。在当今的时代,虽有众多的刊物举办种种的大奖赛,一首诗的标价达到千元,又有谁在多年以后吟诵?又能纯净到何种程度?由此,我常常想到民间诗歌的力量,众多的民间流浪歌手,不遗余力地创办各类诗报刊,让许多优秀的绝唱响在民间的枝梢,能说中国诗歌毫无希望吗?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无畏的“诗虫”,最先感触到社会与自然的胎动,最能不昧良心地忠实记录自己灵魂的轨迹,他们在艺术上的胆识才华和不妥协的敏锐洞察力,使他们的诗歌充满灵感,大胆而深刻,不得不承认的是诗人写作焦点从相对单一的情感逐步渗透到广阔的世界背景以及现代人的孤独、敏锐和脆弱的个人心灵和各个角落后,诗歌的繁荣已经普及到灵魂与自然和谐的民间-----诗歌与灵魂的家园也正在这里。
刊《同谷》杂志年第2期
西汉水文学
智慧的视野诗意的栖居
责任编辑:陇上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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