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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难道小姐以后都不让我跟着你吗是不
绝色逃妃
作者:扬心若尘
“轰隆……”
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随后马车被紧急拉停。纳兰宁熙的身子在马车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来,而丫头小环的身体,则重重的被她压在身下。
刚刚爬了起来,还没有站稳身子,马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随行侍卫首领谢木生有些黑青的脸露了出来:“小姐……前面的路出了点问题,马车过不去,还请您移步走上一程。”
小环晕头转向的抬起头,不悦的开口:“可是……”
“没事。”不等小环的话说完,纳兰宁熙便淡淡的开口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我们走吧!”
“可是小姐……你现在是大家闺秀……”
“不用说了。走吧!”纳兰宁熙率先弯腰跨了出去,在出去之前,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似是在嘲讽小环所说的大家闺秀。
雨下得极大,像瓢泼一般。整个山道上布满了雨水,冲涮得山石都跟着滚动起来。脚才刚站稳在地上,雨水便已透过蓑衣浸了进来,湿湿的像无数只寒虫正在往身体里钻。
纳兰宁熙抬头望向前方,透过密集的雨点,首先看到的不是骑马立在前方路边的谢木生等人,反而是那一片新修的,流着晕黄污水的坟头。
坟从她们的马车边开始,一直延绵到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模样完全一样。一样的高度,一样的大小,就连坟前写着名字的粗木板,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用着同一种字体。
这些坟……是同一个时段,同一个人所修。纳兰宁熙想着一个人,为那么多人修坟,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心情无端的就压抑起来。
“小姐……”小环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她冰凉而颤抖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姐……小环怕。”
“没事!我估计他们会很忙,没空理会我们。”纳兰宁熙拉着小环的手,一步一步朝前挪着。小环从她五岁开始,就陪在她身边,一直到如今,都已经十一年了。虽然不是姐妹,却胜过姐妹。
“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很忙?”小环声音里流露出异常的惊慌与惧怕,眼睛紧紧的盯着纳兰宁熙。仿佛只要纳兰宁熙说的话一句不对,她便立马跳起来扯着自家小姐跑掉一般。
“因为……这么多人一起死,肯定不是正常死亡。如果是冤死,那么……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都找不到我们身上不是?”
小环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松,随后嘟着嘴巴小声的埋怨起来:“小姐你真是的,这个时候还要戏弄我。”
纳兰宁熙的脸色却有些发白,眼睛紧紧的盯着右侧坟头边伸出来的一条腿。她确定,那条腿在她和小环说话的时候都还没有,但是在她们把话说完之后,却凭空冒了出来。
“小姐……怎么不走了?”小环不解的扯了扯她的手臂,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还不等眼神聚焦,就为纳兰宁熙伸手捂住:“别看前面,叫谢木生他们过来。”
“小姐……是不是他们……”小环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哭腔。
“不是。”纳兰宁熙有些无奈,小环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经不得一点吓,也经不得一点事。
这时谢木生已发现了纳兰宁熙的异常,策马走了过来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我刚看到那条腿动了一下。”纳兰宁熙指着前方的坟头对谢木生说。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话,那条腿又挪动了一下,随后另一条腿从坟头那边伸了过来,一同泡在没脚的污水中。
小环发出一声尖叫,随后被谢木生一个冰凉而不悦的眼神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冲前方的属下招了招手,一个侍卫下马跑了过来,朝着纳兰宁熙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侍卫折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男人。还没等近身,一股浓烈的酒味,便扑鼻而来,呛得纳兰宁熙沉了沉眉头。
侍卫将那人扔到了纳兰宁熙他们的身前,然后垂手立在原地,等待着谢木生的命令。
纳兰宁熙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污浊的黄泥,几乎看不清衣物本身的颜色。头发已经散开了,杂乱的披洒在头上,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右手臂上,一个面目狰狞,大张着嘴巴,状似极力怒吼着的狼头,格外引人注目。
狼的身子隐藏在了衣袖里面,只有狼头,好像是特意从袖子里钻出来,无声的警告众人:不要惹我。
纳兰宁熙蹲下了身子,将手伸向男人的脸。小环在边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谢木生的眼中则是闪过一丝鄙夷,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他的皮肤比较黑,特别是在纳兰宁熙细嫩如新剥的葱管一般的手指对比下,更是黝黑如墨。
发丝黝黑,粗而直,充满弹性。不过因为许久没洗的关系,稍许有些油腻。他的眉峰很高,极为锋利的朝上一撇,然后又拉下来,然后拖成长长的眉尾,让他的五官顿时变得格外立体,同时也让多了几分萧杀之气。
眉心三条淡淡的皱纹,纵使是在晕睡中,仍像是有无限心事,紧锁眉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形成一排淡淡的阴影,睫毛上挂着水滴,像泪,又像调皮的雨精灵,爱恋他,而不舍离弃。
鼻梁挺直,有如刀削。鼻翼旁粘上了些许污泥,又把他脸上的萧杀之气冲淡了几分,转而多了几分孩子气。
或许是由于在雨水里浸得久了,他的唇色微微有些发青,让原本完美的唇形,减分不少。方硬的下巴,同锋利的眉头一起,无声的宣告着,别惹我,别惹我。
这是一个年轻的,英俊的男子,这也是一个狼狈的,落泊的男子。纳兰宁熙站起身,接过小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回头对谢木生淡淡的说道:“带上他。”
谢木生的脸上顿时露出十分的不悦:“小姐……王爷命我们今天一定要赶回去,这天都快黑了,要是带上他……说不定就没法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了。”
纳兰宁熙却是连看也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小环扬了扬眉:“小环,我好像扭伤脚了。”
谢木生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小环则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关切的问道:“小姐,伤得厉害吗?”
纳兰宁熙这才将目光挪向谢木生,神情似笑非笑。这伤得厉不厉害?就看谢头领的赶路的速度快不快了。
两人就这么看着,最后还是谢木生先妥协,他冲侍卫点了点头:“带上他。”
侍卫将那人扔在了马背上,后面的两个侍卫已经将马车抬过了塌方的路段,他们可以重新上路了。
小环则扶着纳兰宁熙,一脸的担心:“小姐……你的脚没事吧?这老爷好不容易才招唤你回府,你要是伤了脚,不能在他面前露脸可怎么办?”
“我没事。真的没事。”纳兰宁熙在小环的挽扶下重新上了马车,不停的转动着双脚,以示证明。小环有些死脑筋,不和她明说的事情,她就真的看不到,想不透。
这样的朋友,或许会很让人省心,但是这样的丫环,很多时候却是让人不省心。不过,纳兰宁熙常常羡慕她,无知有时候,真的是福。
马车重新跑了起来,颠簸得也比之前厉害了许多。纳兰宁熙的脸色有些发白,手紧紧的抵着马车的车壁,把自己钉在马车里面。小环在马车里来回撞了几下之后,也学着纳兰宁熙的样子把自己抵在了角落里。
“小姐……你说……老爷这次招我们回去,会不会是想小姐了啊!小姐都十六了,早就应该说亲了。这次回去,小姐的亲事也应该有着落了才是。”
想我了?亲事?纳兰宁熙牵了牵嘴角,隐没一个嘲讽的笑容。生了她十六年,有十年的时间都把她扔在庵堂寄养,这样的父亲……能说是想她了?十六年来,除了母亲在世时,见他的面稍多一点之外,这十年来,他一次面都不曾露过。
不是没有过期待,不是没有过渴望,而这些,全都在冰冷的等待里消容得一干二净。她纳兰宁熙,只是生长于青柠山脚下的青宁庵里的一株野草。风雪侵袭,自生自灭。
只是……心底多少还是有期待的啊!再不济,他也是生了她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不能来看她,或许真是有什么苦衷。而且她年纪渐大,也确实是到了要说亲的时间,父亲……让她失望了那么多回,这次,会不会真的给她一个惊喜啊?
“小姐……到城门口了。”小环放下了车帘,一脸的兴奋,“我们是到建业城吧!小姐,你看城门上那三个字,是建业城吗?”
兰姨说,有规距的小姐,是不会在马车里探头探尾。纳兰宁熙笑了笑,目光透过小环的脸,落在窗子外面。
刚刚经过一个茶棚,因为下雨的关系,行人很少。茶棚里几乎看不到客人,只有一个佝偻的身影,隐约缩在火炉边。
“叫谢木生停车。”
虽然不解纳兰宁熙的目的,不过小环还是很兴奋的拍打着车壁,招呼着外面的车夫。
很快,车便停了下来,谢木生来到了马车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马上就要闭城门了,老爷一直在府里等着,如果不能按时到府,老爷怪罪下来……”
抬出老爷来压人了,看来还真没把她这个小姐放在眼里啊!纳兰宁熙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把那个人放在茶棚那里去吧!另外……谢头领如果再拖一会的话,说不定真赶不上回府了。”
隔着马车,纳兰宁熙看不到谢木生的表情,不过想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再怎么说,她是主,他是仆,他到底依仗什么,把自己毫不当回事?
“小环,你身上还有钱吗?”
小环正趴在车窗边,撩着帘子,恨不能把整个脑袋都探出去,看外面的热闹。此时闻言回过头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颜色老旧的荷包来,在纳兰宁熙的面前晃了晃,一脸得意的表情:“这里还有两钱碎银,可是我偷偷攒下来的哦!小姐是想吃东西么了?我看街边有个卖烧饼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
“那你下车,给自己买两个烧饼,然后剩下的钱,全都塞给刚刚我们救回来的那个人。要注意哦,不要让别人发现,要不然那钱可能会白给了。”
“好呐!”小环兴高采烈的冲到了门边,不过又不解的回过头来,“小姐……那些银子你确定都给他吗?那是我们所有的家当了。”
“给他吧!”纳兰宁熙的目光垂了下来,落在了马车的地板上。那里铺着一块绒线织就的地毯,虽然看起来略显陈旧,却仍可以一觊当初的奢华。
她的父亲……从接她的这几个人身上来看,家世不凡。既然把她接了回去,自是不会短了她的银钱。而那个人……在这最后的关头,还是不要因为一点点银两便前功尽弃的好。
“嘶……”
“啊……”
片刻之后,纳兰宁听得一声高仰的马鸣声,同时还伴随着小环的一声惊呼。纳兰宁熙连忙掀开了车帘,从马车里探出了身子。
一匹高高的枣红马立在路边,马上坐着一位红衣俏娇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柳眉杏眼,虽不是十分出众的模样,但是掺和着张扬与妩媚的神情,却让她比一般女子多了几分让人想征服的欲望。
红色的紧身猎装,勾勒出完美的身形,更给她添了几分男儿都不曾及的利索与明朗。
这……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子。她驱着马朝后退了两步,面罩寒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环:“你惊了本郡主的马,就用你的小命来赔吧!”
面容娇好,言语却无比恶毒。手里的鞭子像毒蛇一般朝着小环卷了过去。纳兰宁熙心急不已,她一个翻身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手里握着刚从头上拔下来的银钗直扑向红衣郡主的马腹。
她的动作并不快,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流畅与轻盈,却带着一种意无反顾的决然。
只要惊了红衣郡主的马,那么自然可以化解小环的危机,至于剩下的事,就看谢木生的了。
红衣郡主的鞭子变招得非常快,在纳兰宁熙指尖的银钗离红衣郡主的腿还有一个手掌的距离时,红衣郡主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手腕下沉,虎口轻挑,手里握着的毒蛇瞬间倒转了蛇头,冲着飞扑而来的纳兰宁熙卷了过去。
疼……火辣辣的疼。纳兰宁熙的指尖避开了红衣郡主的腿,离马腹仅剩一个指尖的距离时,长鞭卷上了她的腰间,然后一股大力,将她的身体整个的扯离了红衣郡主,朝着路边扔了过去。
咚的一声,纳兰宁熙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落在地上的一摊积水里,将积水溅出了好大一片。
路边的行人早已退得远远的,一边胆小的朝这边张望着,一边小声的窃窃私语。
纳兰宁熙的头有些晕,还有些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摔过的缘故。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耳朵里便听得小环惊吓得变了调的声音:“小姐……”
同时还有长鞭急速的划过空气时发出的呼啸声,纳兰宁熙的手一下子握紧,嘴唇紧咬着,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不过一呼一吸之后,预料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是谢木生的声音,从她的身前传来:“王府护卫地组头领谢木生参见郡主,请郡主手下留人。”
纳兰宁熙松了口气,这个谢木生,出手得还不算太迟,不过他的话,却让纳兰宁熙愣了一下。王府护卫?难道说她记忆中那个容貌英俊,气质清冷的男子,是一位王爷?
小环已从惊吓中回过了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纳兰宁熙的身边,将她的头抱在了怀里,一叠声的叫着:“小姐……小姐……你千万别吓小环啊!好不容易看到好日子就要开始了,小姐你却……”
小环的声音里满是凝咽,纳兰宁熙深呼了一口气,就着手在小环的腿上掐了一下,然后半睁开眼睛,冲着小环挤了挤眼睛。
小环愣了一下,立马醒悟过来,配合着纳兰宁熙大哭声来,一边哭一边喊:“小姐……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谢头领,谢头领……小姐……小姐是不是死了啊!”
头发有些散乱的披散在纳兰宁熙的额头,让她可以看清场内的情形,却又不会被别人发现。
她的目光划过路边的茶棚,目光划过路边的茶棚。之前他们带回的那名男子,此时就睡在茶棚边的火炉边。或许是因为小环打了招呼,一名店小二给他拿了床有些破旧的毛毯,正准备往他身上盖。
不过街上的动静吸引了他的目光,此时正呆呆的望着马背上的红衣俏娇女子,连手里的毛毯滑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堆成了一堆都不知道,还傻呆呆的维持着一个盖毛毯的动作。
“谢木生?”
红衣郡主手捏着长鞭,看着谢木生挑了挑眉。
“属下归属外院,在大总管手下当差,今日回府复命。”
“哦?”红衣郡主捏着鞭子,一下一下的在手里敲打着,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纳兰宁熙的身上,“她就是……”
“是!”谢木生应了一声,嚅动了一下嘴唇,正欲开口时,从长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马来得急快,只是眨眼功夫,便停在了红衣郡主的身边。全黑的衣物,精致的玉冠,绣着金边花纹的玄色长靴,貌似低调,却又十分奢华装扮。
细眉,凤眼,微挑的眼角,让他年轻的面容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眉目流转间,更是添了几份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情。
他的眼风在地上瞟了一下,然后朝着红衣郡主扬了扬眉:“怎么?今天改变主意了,打算请我?”
“你做梦。”红衣郡主收回目光,双腿猛的一夹马腹,打马而去,“除非……你能追到我。”
男子笑着追了上去,只留下一阵急促如雨的马蹄声。
长街打马,当众调笑。这个郡主……很是张扬啊!纳兰宁熙收回目光,在小环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那一鞭子没伤到小环,反倒是让纳兰宁熙吃了不小的亏,此时身上一片污浊,狼狈无比。而一时看不到的腰际,也是火辣辣的疼。这个谢木生……很是失职啊!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让小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夫人。”小环哭得很伤心,却也不忘扶着纳兰宁熙朝马车走去。在这里待得越久,便越是让她们丢脸。
“我没事,好歹我是小姐不是,谢木生怎么着也不会让我吃亏的。”纳兰宁熙小声的安慰着小环。
“你都弄成这样了,还不叫吃亏啊!”小环拿眼睛恨恨的盯着谢木生,把所有的愤怒都加诸在了谢木生的身上。
谢木生站了起来,目光森冷的朝着外围人群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了纳兰宁熙的身上:“小姐,老爷还等着属下复命,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到侍卫牵着的马边,一个飞身跃了上去,然后率先打马入城。
还没进城,便受鞭伤,可见得她此行,怕是苦多,乐少了。纳兰宁熙坐进了车里,制止了小环的关切与哭泣,静静的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一声也不吭。小环看着她的脸,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跟她一同沉默下来。
纵是心里有所准备,但是从马车上下来的那刻,纳兰宁熙还是呆了一呆。过道的小院门门口挤满了人,有四十多岁的婆子,还有十来岁的粉嫩小姑娘,她们清一色微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望着纳兰宁熙,好像看见外星人一般。
在她们身后,连绵的院墙,从马车以院门为中线,朝着两边延伸,漫长而不知边际。
这里,远比纳兰宁熙所想的要大,而且奢华。但看那些婆子,婢女所穿的衣服,就要比纳兰宁熙和小环身上的布料都要好。
小环有些招架不住她们的目光,凑在纳兰宁熙耳边说话时,声音都有几分颤抖:“小姐……她们……”
纳兰宁熙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面无表情的迎着为首一个着桃红色褙子,看模样精明利落的婆子走了过去。
这一下,那些人好像突然之间活了过来一般,全都恢复了各自的动作与表情,随在了着桃红色褙子的婆子身后,朝着纳兰宁熙弯下了腰:“老奴……奴婢……见过小姐。”
声音虽然有先有后,不过结尾时却统一在一起,可见得平日里训练有素。
“起来吧!”到了那婆子跟前,纳兰宁熙也不再往前走,只是拿眼睛看着她,看得她的眼神略有躲闪,脸上堆起一个十分牵强的微笑,这才收回了视线。
“奴婢是杨氏,奉王妃之命前来伺候小姐,小姐叫我杨婆子便是。”杨婆子侧开身子,给纳兰宁熙让出了一条路,随行的婆子,丫头们,也都侧转了身子,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杨嬷嬷。”纳兰宁熙对着杨婆子行了个半礼,脸上的笑容既不热切,也不冷淡,既无讨好,也无厌恶,但是落在杨婆子眼里,却让她收起了嘴角的几分讥笑与不屑。
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已是丢脸。她却反常的没有窘态,举止合宜。这位新来的小姐……看来并不像人传言在庵堂长大的无知女子。
在杨婆子的带领下,纳兰宁熙穿过回廊,经过凉亭,七弯八拐,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地方,才来到她们的目的地澜院。
这一路上,纳兰宁熙身上粘上了无数个惊诧的眼珠,一直粘到澜院门口都不曾落下。杨婆子这一路上的嘴巴不曾停过,通过她的嘴,纳兰宁熙知道了她进的是景亲王府,她的父亲便是如日中天的景亲王。景亲王有五房妻妾,却只有一个女儿,被皇帝亲封为琉景郡主。
杨婆子提起琉景郡主的时候,纳兰宁熙的脑海里便闪现出红衣郡主的脸,柳眉杏眼,似喜还嗔。如果她真的是王爷的女儿,那琉景郡主,是自己的姐姐,还是妹妹?
时间并不容许纳兰宁熙多想,杨婆子将她送到澜院之后,便有丫头准备热水,伺候她沐浴。
纳兰宁熙在庵中多年,已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洗浴,便挥退了侍女,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房内。
可以看出,王爷对她的归来,非常的重视。在留在院子里贴身伺候她的婢女就有三人,另外还有院子里打扫的丫头婆子,人数不下七八个。
屋子里的摆设,还有沐浴用的桶,胰子,花瓣等物,全都是做工精细,品质上乘之物。
但是联想起路上谢木生眼中的不屑,还有红衣郡主眼中的别有深意,纳兰宁熙的心,却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一直磨蹭到水都凉了,纳兰宁熙才从桶里起来,拭净身体,穿上了她们为她准备的衣物。
藕荷色的小衣,上面绣着大小不一的兰花,绣工精致,布料柔软舒适。中衣顺滑贴身,外裳是套鹅黄撒花软烟罗裙,衣襟,袖口处绣着一溜细碎的花芽,让整套衣物看起来清雅之余,更兼了几分活力。
衣裳是套好衣裳,只可惜纳兰宁熙的身板瘦弱了点,穿在身上略嫌空荡,不过把腰带收紧一点,也算合身了。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纳兰宁熙坐在了妆台前,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她大大的眼睛,还有尖尖的下巴。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儿不差,在庵堂里的时候,她偶尔会出现在前堂,看到她的人,脸上难免会露出惊艳的表情,然后舍不得移不开视线。她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这种眼神,便尽量减少出现在人前的机会。只是如今以后……再无处让她躲藏了。
她没有用妆盒里王府为她准备的各式精美的首饰,只用母亲留给她的银簪子挽了头发,将妆容整理妥当之后,纳兰宁熙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的上首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打扮得端庄华贵。她的眉毛修得很细,眼角微微上挑,看起来十分妩媚,只不过脸上并无表情,再加上眼风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这便是上位者贯有的威严么?